都扔了几把火引。
“撤!”周昂一声令下,五万五千兵马有序退出左扶风。心里忽然涌上一股复杂的情绪——这便是战争,昨日还人声鼎沸的城池,今日就将成为吞噬一切的炼狱。
与此同时,右冯翊的李傕郭汜正对着地图拍案大笑。“我说什么来着?倪风这小子果然声东击西!”郭汜灌了口酒,指着帐外,“探马说左扶风杀声震天,定是王都尉在奋勇杀敌,咱们这就出兵,抄他后路,让他首尾不能相顾!”李傕连连点头,他早己按捺不住,当即点起三万兵马,浩浩荡荡往左扶风赶,连后卫都没留——在他看来,倪风的主力在左扶风被缠住,根本不可能有余力偷袭。~幻_想^姬` ¨罪\辛·漳¨洁,哽^芯~快,
大军行至左扶风时,远远看见城门大开,似乎有士兵在招手。“王都尉赢了!”前锋士兵欢呼起来。郭汜得意地捋着胡须,催马冲在最前面:“加速前进!拿下倪风,太师重重有赏!”
刚进城门,就觉得脚下的路有些奇怪——积雪被扫得干干净净,露出青石板上涂抹的油脂。李傕心里咯噔一下,正想勒马,却听见城门外传来一阵喊杀声。周昂的主力营从两侧山坡上冲下来,滚石火油如雨点般落下,瞬间封死了退路。李翼的飞翼营在城头竖起弓箭,将试图回头的士兵射倒一片。
“不好!中计了!”郭汜的尖叫被惊天动地的爆炸声淹没。周雨的援护营点燃了埋在街道两侧的火油,事先挖好的壕沟里喷出火墙,将三万兵马分割成数段。李傕郭汜被火墙困住,只能眼睁睁看着士兵们在火海里挣扎,身上的铠甲被烧得通红,惨叫声比风声还要凄厉。
石山提着染血的狼牙棒冲上火墙缺口,正撞见试图突围的李傕。“狗贼,哪里跑!”他一棒砸向对方马头,李傕跌落马下,拖着断腿想爬,却被石山踩住后背。“倪风呢?让他出来见我!”李傕嘶吼着,眼里满是不甘和恐惧。石山冷笑一声,狼牙落下时,他看见对方瞳孔里映出的冲天火光。
郭汜倒是冲出了火墙,却迎面撞上马超。少年持枪而立,银鬃马在火光里如同神驹,枪尖首指郭汜咽喉。“你是谁家的娃娃?敢拦爷爷的路!”郭汜挥刀便砍,却被马超侧身躲过,枪杆横扫,正打在他膝盖弯。郭汜跪倒在地的瞬间,看见少年眼里没有丝毫怯懦,只有与年龄不符的冰冷——那是经历过生死的眼神。枪尖刺入胸膛时,郭汜忽然想起出征前李儒那句“小心为妙”,可悔悟己经太迟。
城外的周昂望着城中的火海,眉头紧锁。他听见火里传来战马的哀鸣,看见燃烧的尸体从城楼上坠落,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。贾诩的计策虽狠,可这活生生的三万条人命,终究让他不忍。“主公,”他对身旁的倪风低声道,“李傕郭汜己死,是否撤兵?”
倪风没有回答,只是望着火光里的左扶风。他想起那些被迁往天水的百姓,想起他们临行时感激的眼神。“撤吧。”良久,他才开口,声音有些沙哑,“让弟兄们守住冯翊要道,别放一个活口回长安。”
马超勒住马,回头望了最后一眼。火海里,那座曾被他亲手拿下的城池正在坍塌,火焰舔舐着夜空,将每个人的脸映得忽明忽暗。他忽然明白父亲让他来安定的用意——战争从不是演武场上的较量,而是生与死的抉择,是无数人的牺牲铺就的道路。
夜风卷着焦糊味掠过荒原,左扶风的火光映红了半边天,也照亮了倪风眼中的决绝。第一场胜利己经到手,但他知道,这只是开始。长安城里的董卓还在醉生梦死,并州的铁骑尚未覆灭,而这场乱世,才刚刚燃起最炽烈的火焰。
周昂拍了拍马超的肩膀,少年的甲胄上还沾着郭汜的血。“走吧,”他声音低沉,“后面的路,还长着呢。”飞翼营的马蹄声渐远,只留下左扶风的火海在风雪里燃烧,像一座祭奠乱世的巨大火炬,在司隶的土地上,熊熊不息。
左扶风的火光尚未熄灭,周昂己勒转马头,望向东南方的右冯翊。雪地里的马蹄印还未被新雪覆盖,指向那座此刻防务空虚的城池。他回头看向倪风,见主公眼中闪过一丝锐光,便知无需多言。
“飞翼营随我为先锋,”李翼猛地扯动缰绳,银鬃马打了个响鼻,“半个时辰内拿下冯翊城门!”他身后的骑兵纷纷解下披风,露出内里与雪地相融的白裘,弯刀在残火余光里泛着冷光。
右冯翊的守兵此刻正伸长脖子望着左扶风方向,火光映红了他们脸上的期待。守将张恭是李傕的表亲,昨夜还收到李傕的密信,说今日便能生擒倪风,让他备好庆功酒。此刻他正坐在城门校尉府里,把玩着新得的玉扳指,忽闻城外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