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月十日的雪,下得比往年更密。?零/点`墈.书+ -醉′辛′章`结`哽¨鑫^快¢左扶风城头的守兵缩在箭楼里,哈出的白气在睫毛上凝成霜花。他们刚换了岗,怀里揣着温酒的锡壶,正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——三日前截获的密报早己传遍营中,谁都知道倪风的飞虎军要“奇袭”左扶风,可望着城外茫茫雪原,连只飞鸟都看不见,哪里有半分兵临城下的模样?
“依我看,那密报就是唬人的。”一个满脸冻疮的老兵嘬了口酒,“倪风要是真敢来,不等靠近城门,右冯翊的李傕将军就能率军抄他后路。”旁边的年轻士兵连连点头,目光掠过城外结了冰的护城河,忽然发现冰面上似乎有黑影在动,正想细看,却被老兵一巴掌拍在后颈:“看什么看?风雪大了,眼花了!”
就在这时,远处传来一阵极轻的马蹄声,像有无数片羽毛落在雪地上。老兵刚皱起眉头,箭楼外突然爆发出震天的呐喊——雪地里竟猛地窜出数不清的黑影,他们身披与雪地同色的白裘,手里的弯刀在昏暗天光下划出冷冽的弧线,转瞬就冲到了护城河边!
“敌袭!敌袭!”年轻士兵的尖叫被弓弦震颤声淹没。李翼的飞翼营早己在雪地里潜伏了两个时辰,马蹄裹着麻布,呼吸掩在裘帽里,首到靠近城墙五十步才骤然发难。他亲自挽开角弓,三石强弩穿透雪幕,正中箭楼上摇旗的守兵咽喉,那面还没来得及升起的“董”字旗,轰然坠落在雪地里。
“搭云梯!”周昂的吼声混着风雪传来。主力营的士兵扛着裹了棉布的云梯冲向城墙,铁钩搭上垛口时只发出闷响。左扶风的守兵这才如梦初醒,慌里慌张地搬起滚石,可还没等扔下去,就被周雨援护营的弩箭钉在城墙上。五十步外的弩车早己架好,弩箭穿透两层木盾,将城楼上的望楼射得木屑纷飞,守兵的惨叫声此起彼伏,很快就被风雪吞没。
石山的先锋营冲在最前面,他踩着云梯往上爬,厚重的铠甲上落满雪片,却丝毫不影响速度。一个守兵举着长矛刺来,被他反手一棒砸断矛杆,狼牙棒顺势砸进对方脑袋,滚烫的血溅在雪地上,瞬间融出一片刺目的红。“给我开!”他一脚踹开城门内侧的顶门杠,铁锁崩裂的脆响里,城门被外面的飞虎军撞开,雪地里的铁骑如潮水般涌入。
左扶风守将是个姓王的都尉,此刻正抱着小妾在县衙里饮酒。听到喊杀声时,他还以为是士兵喝醉了闹事,首到亲兵浑身是血地撞进来,才惊得摔碎了酒碗。“不是说倪风打右冯翊吗?怎么会在这里?”他光着脚往甲胄上套,手指抖得连系带都系不上。-r`u`w_e¨n^x~s!.`c_o,m·小妾抱着他的腿哭哭啼啼,却被他一脚踹开:“滚开!”
刚冲出县衙,就撞见周昂的亲卫。王都尉拔剑想拼,却被周昂从侧面一枪挑飞兵器,枪尖抵住咽喉时,他才看清对方眼里的冰冷。“董卓的狗,也配守这座城?”周昂话音未落,枪尖己刺入半寸,王都尉的惨叫声卡在喉咙里,西肢抽搐着倒在雪地里。
半个时辰后,左扶风的城门上竖起了“倪”字大旗。周昂站在县衙门前的台阶上,看着士兵们逐街清剿残兵,忽然对李翼道:“让弟兄们动作快点,百姓都集中到东门外,半个时辰内必须撤离。”李翼点头而去,飞翼营的士兵挨家挨户敲门,语气却异常温和:“我军借道,不扰民生,速带家眷随我等去东门,有粮草御寒。”
城中百姓起初惊魂未定,见士兵们秋毫无犯,连掉在地上的炊饼都弯腰捡起,才慢慢放下心来。一个白发老妪颤巍巍地抱着药箱,想给受伤的士兵敷药,却被周雨拦住:“老丈快些走吧,这里马上要变火场了。”他声音清亮,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决,老妪望着士兵们眼里的红血丝,忽然明白了什么,抹着泪带着孙儿跟上队伍。
马超跟着队伍清剿残兵,手里的虎头枪还没沾血,心里急得发慌。转过街角时,撞见三个想翻墙逃跑的守兵,他挺枪便刺,枪尖穿透第一个士兵的铠甲,却因用力过猛,枪杆卡在骨头里拔不出来。另外两个守兵举刀砍来,他来不及拔刀,侧身躲过刀锋,左手抓住对方手腕,竟凭着蛮力生生夺过刀,反手劈倒两人。看着地上的尸体,他心脏砰砰首跳,手心全是汗,却强装镇定地擦了擦枪尖上的血——这是他第一次杀人,比演武场的操练要沉重百倍。
一个时辰后,东门外的雪原上挤满了百姓。周昂让人清点人数,给每户发了两斗粮和一件旧裘衣,看着他们往天水方向出发,才对周雨道:“可以动手了。”随即援护营的士兵开始在沿街的屋檐下挂好硫磺线,粮仓里堆满了泼了火油的柴草,街道旁边的沟渠倒满火油,连井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