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倭国贼心不死,”他抬起眼,目光沉沉地望向院中开得正盛的芍药,声音带着惯有的冷冽,“觊觎江南膏腴之地,妄图内外勾结,打开门户。无非是这些跳梁小丑的把戏。”他顿了顿,目光转回秦昭脸上,那份冷冽里添了一丝后怕与庆幸,“幸好……你足够机警,及时偷走了他们费尽心机弄来的城防图。否则,后果不堪设想。”
秦昭点点头,顺着他的思路,秀气的眉头也微微蹙起:“可惜……那个戴金面具的,到现在还没头绪。线索……算是彻底断了?”
陆铮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,圈着她手腕的手指微微收紧,仿佛想抓住什么:“嗯。断了。”
秦昭歪着头,努力回忆着摘星阁里那短暂却惊心动魄的一幕幕。
“那个人……”她沉吟着,眼神变得专注而锐利,如同在剖析一具沉默的尸体,“说话很少,而且……是有意压低了嗓音的。一个人,若是在外刻意伪装自己的声音……
”她抬眼看向陆铮,眼中闪烁着洞察的光芒,“只能说明,他的真实声音,很可能在某个场合……是会被很多人认出来的!他怕暴露!所以,此人身份绝对非同小可,绝非寻常宵小!”
陆铮认真地听着,目光落在她因为专注分析而显得格外明亮的眼睛上。
这样的秦昭,褪去了所有慵懒和娇憨,只剩下冷静、敏锐和洞穿迷雾的智慧,如同一柄藏在丝绒里的利刃,散发着独特的、令人心折的光芒。
“哎,”秦昭说到最后,语气充满了惋惜,肩膀也垮了下来,“可惜啊,除了我,再没人见过他的真面目。若他是个常在官场走动的大人物,你们但凡见过他本人,兴许从他的身形、步态、哪怕是抬手的一个小习惯,就能推断出他是谁了!”
“也不一定。”陆铮接口道,声音平稳,“听你描述,他既懂得伪装声音,那身形呢?在衣服里多塞几层棉絮,改变体态,或者在鞋子里做点手脚,改变身高步态,甚至局部特征,比如习惯性动作,都可以刻意伪装掩饰。真要藏,未必能轻易识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