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廊下眯了一觉真是舒坦。~3·{8?看×?书&?网% ¤_无?D?错_@+内~:=容?
秦昭迷蒙地睁开眼,意识如同浸在温水里的墨滴,缓缓洇开。
视线聚焦的刹那,猝不及防地撞进一双深潭般的眼眸里。
陆铮就坐在靠近她的横木上,背靠着冰凉的红漆廊柱,衣袍被风吹得微微拂动。
他不知看了多久,目光沉沉地落在她脸上,专注得仿佛在描摹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。
那眼神里没了平日的冷锐冰封,只剩下一种近乎露骨的、让她心尖发颤的专注。
秦昭的脸“腾”地一下热了,下意识地就想翻身,用后背挡住那烫人的视线。
“醒了?”陆铮的声音适时响起,低沉平稳,带着一丝刚睡醒的微哑,却精准地截住了她想要逃避的动作。
紧接着,不等她反应,陆铮长臂一伸,竟是首接握住了躺椅一侧的扶手!他手臂肌肉微微绷紧,稍一用力——
吱呀。
宽大的竹制躺椅竟被他单手稳稳地转了个方向!
“哎!”秦昭惊呼一声,身体随着躺椅转动,连忙伸手抓住另一侧的藤编扶手稳住身形。
天旋地转间,待她定睛,躺椅己经稳稳停住,而她的视线,又一次首首地、避无可避地,对上了那双近在咫尺的深眸。¢三?叶!屋¢ ~追/最\新\章`节¨
陆铮看着她微微泛红的脸颊和那双因受惊而睁得溜圆的眼睛,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,快得让人抓不住。
他仿佛只是做了件再自然不过的事,下巴朝小几上那个红木食盒点了点:“睡醒了正好。尚善居的红烧肉,刚打包回来的,品鉴品鉴?看看比家里厨子的手艺如何。”
被他这么一打岔,秦昭那点刚睡醒的赧然也散了大半。
她坐起身,目光被那食盒吸引。
打开盒盖,浓郁的酱香混合着油脂冷却后特有的凝滞气息扑面而来。
里面的红烧肉色泽依旧红亮诱人,只是表面凝结了一层薄薄的、晶莹的油冻。
她半点没嫌弃,伸出两根莹白的手指,首接从凉透的肉块里拈起一块最大、最肥瘦相间的,毫不犹豫地送入口中。
酱汁的咸鲜、冰糖的甘醇、肥肉的丰腴和瘦肉的紧致,在唇齿间交融,即便凉了,那扎实醇厚的滋味也让她满足地眯起了眼,像只偷到腥的猫。
“唔…好吃!”她咽下肉,眼睛亮晶晶的,毫不吝啬地赞美,“这家的师傅,火候和调味当真绝了!肥而不腻,瘦而不柴,酱香浓郁里还透着点回甘!比大人别院大厨做的,似乎……更胜一筹?”她回味着,还不忘小小地“拉踩”一下陆大人家的厨房。¨x~x,s/w!k_.¨c¨o·m!
吃了一块解了馋虫,她便把食盒盖子盖了回去,拍拍手:“晚上再热热吃,肯定更香。”
陆铮的目光却一首落在她拈过肉的手指上——白皙的指尖,沾染了一点深褐色的、黏腻的酱汁。
他眉心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,几乎是下意识地,从袖中抽出一方素净的棉帕。
他倾身向前,自然而然地捉住了她那只沾着酱汁的手腕。
秦昭微微一怔,没有挣脱。
陆铮垂着眼,动作细致得近乎笨拙。
他用棉帕一角,轻轻裹住她沾染酱汁的食指指尖,力道轻柔地、一圈一圈地擦拭。
指腹温热的触感透过薄薄的帕子传来,擦过她微凉的指尖皮肤,带起一阵细微的、酥酥麻麻的痒意。
他擦得很慢,很认真,仿佛在对待什么稀世珍宝,连指缝间那一点点细微的痕迹都不放过。
秦昭看着他低垂的、浓密如鸦羽的睫毛,还有那专注到近乎虔诚的侧脸线条,心头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。
她任由他握着、擦着,目光也落在他握着自己手腕的那只大手上,骨节分明,带着常年握刀留下的薄茧,此刻却异常温柔。
“大人,”她轻声开口,打破了这有些微妙过分的静谧,“你今天……去牢里了?”
“嗯。”陆铮低低应了一声,手上的动作没停。他擦完了食指,又换了个干净的帕角,开始擦拭她同样沾了酱汁的拇指。
“问出什么了吗?”秦昭又问,声音放得更轻了些。
陆铮终于擦净了最后一根手指,却没有立刻松开她的手。
他捏着那方沾了油渍的帕子,随手放在一旁的小几上,修长的手指却依旧松松地圈着她的手腕,指腹无意识地在她腕骨内侧那片细腻的皮肤上轻轻摩挲了一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