实质的刀锋,射向窗外沉沉的夜色!方向…似乎是…昭阳殿?!
几乎在同一时刻!
昭阳殿内殿。
明昭并未安寝。她靠坐在窗边的软榻上,身上裹着厚厚的锦裘,膝上摊着一卷关于河东灾后重建的奏疏。螭印沉寂带来的虚弱感如同跗骨之蛆,肩胛处的寒毒在夜深时格外活跃,让她不得不分出部分心神,引导着监国玉符的温润之力与之抗衡。
秦瑶蜷缩在旁边的矮榻上,己经沉沉睡去,小脸上还带着一丝担忧的倦意。严嬷嬷如同最忠诚的影子,侍立在帷幔的阴影里。
殿内烛火温暖,一片静谧。然而,就在月池心悸的同时——
“嗡!”
一股极其微弱、却阴冷邪恶到极致的诡异波动,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毒液,毫无征兆地穿透了昭阳殿严密的守护和玉符的国运屏障,精准地刺入了明昭的识海深处!
这波动极其隐蔽,并非攻击,更像是一种…恶毒的标记!一种源自血脉、源自螭印同源力量的…诅咒锁定!
“嗯?!” 明昭猛地蹙紧眉头,手中的奏疏滑落在地!一股难以言喻的冰冷悸动瞬间攫住了她的心脏!沉寂的螭印如同被毒针狠狠扎了一下,传递出尖锐的恐惧与愤怒!不是针对她自身,而是…一种血脉相连般的感应被强行扭曲、玷污的恶心感!
“殿下?” 严嬷嬷瞬间察觉异常,一步抢到明昭身边,枯瘦的手掌闪电般搭上她的手腕,精纯的佛力汹涌而入!
“嬷嬷…” 明昭脸色瞬间变得比纸还白,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,她紧紧抓住严嬷嬷的手臂,指尖冰凉,“有东西…很阴毒…锁定了…螭印…或者说…锁定了与螭印同源的血脉…”
血脉?!严嬷嬷浑浊的老眼猛地爆射出骇人的精光!与螭印同源的血脉?除了殿下自己,那便只有…椒房殿旧案!德妃!还有…那半块染血的螭玦!
“夜枭!是肃王的‘血螭’启动了!” 严嬷嬷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与杀意,“他们以螭玦为引,行诅咒血祭之术!目标不仅是殿下,更是要彻底污染螭印本源,断绝殿下与椒房殿真相的最后联系!”
仿佛为了印证严嬷嬷的话,那股阴冷邪恶的锁定感骤然变得清晰而粘稠!如同无数冰冷的、带着倒刺的触手,缠绕上明昭沉寂的螭印,试图将某种污秽的、充满诅咒的力量强行灌注进去!
与此同时,一股更微弱、却同样被锁定的悸动感,从翰林院的方向隐隐传来——是月池!肃王的目标,果然是他们两个!
“呃啊!” 明昭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,身体不由自主地蜷缩起来!沉寂的螭印在污秽力量的侵蚀下剧烈震荡,如同被投入油锅!那感觉,比“赤鬼吻”的寒毒更加阴损歹毒,首指灵魂本源!她肩胛处的伤口也仿佛被引动,青灰色的寒气骤然爆发,与那诅咒之力内外呼应!
“殿下!” 严嬷嬷目眦欲裂!她双手飞快结印,口中诵念起艰涩古老的梵文,一股磅礴醇厚的金色佛光自她枯瘦的身躯爆发出来,瞬间将明昭笼罩!佛光与那无形的诅咒之力猛烈碰撞,发出嗤嗤的灼烧声,空气中弥漫开一股令人作呕的焦糊味!
沉睡的秦瑶被惊醒,看到明昭痛苦蜷缩的样子,小脸瞬间煞白,毫不犹豫地咬破指尖,将滚烫的纯阳之血滴在明昭眉心!
“昭姐姐!”
纯阳之血如同投入冰水的烙铁,带来剧烈的冲突,却也暂时削弱了诅咒的侵蚀。明昭在剧痛与佛光、纯阳血的夹击中,强行凝聚起最后一丝清醒的意念!她猛地伸手,死死抓住腰间那枚冰冷的玄麟令!
“玄麟军…何在?!” 她用尽全身力气,将意念与玉符的国运之力,狠狠灌注进玄麟令中!
嗡——!
玄麟令骤然爆发出刺目的玄黑色光芒!一道无形的、带着洪荒凶兽般暴戾气息的波动,如同沉睡的巨龙被惊醒,瞬间穿透昭阳殿的屋顶,撕裂沉沉的夜幕,首冲城郊皇陵方向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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京城,西市。
最鱼龙混杂的“三碗不过岗”茶馆,此刻正是人声鼎沸之时。说书人唾沫横飞地讲着永宁公主监国的传奇,茶客们听得如痴如醉。角落里,几个行商打扮的汉子,却压低了声音,说着截然不同的话题。
“听说了吗?翰林院新来的那个月池侍讲…啧啧,看着人模狗样,清贵得很,谁知道背地里…”
“怎么了?快说说!”
“嘿,我也是听宫里当差的远房亲戚酒后失言…说那月池,根本不是什么正经路子!她爹秦勇,当年在潼关死的蹊跷!有人说…是通敌!被宁王的人灭了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