阴阳家,知晓那藏法阁是阴阳家禁地,所藏秘典皆是不传之秘。
焱妃三番五次提及,其意己昭然若揭。
“此事容后再议。”他淡淡应着,扶起秦川,“川弟,政哥带了饴糖,去尝尝?”
秦川立刻点头,像只被安抚的小兽,乖乖跟着嬴政往外走。
经过焱妃身边时,他眼角的余光飞快扫过案上的龟甲,那上面的纹路在火光下扭曲流转,竟与他识海中解析的某种阵图隐隐相合。+求/书-帮^ .哽!芯.最*筷~
焱妃望着他的背影,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案上的龟甲。
这孩子的灵魂深处,到底藏着什么?那看似痴傻的表象下,是否藏着一双洞悉一切的眼睛?
她忽然想起昨夜演算的卦象——赤龙潜渊,星火欲燃,得遇离火,方见真龙。
难道……这卦象应的,就是眼前这个痴傻的少年?
殿外的风卷起落叶,打在窗棂上沙沙作响。
焱妃看着案上跳动的烛火,第一次对东皇太一的嘱咐生出了动摇。
或许,将这颗璞玉雕琢成阴阳家的利器,并非唯一的选择。
而另一边,嬴政牵着秦川的手走在回廊上,忽然低声道:“川弟,焱妃的术法,你若不喜,政哥便不让她来了。”
秦川摇摇头,把嬴政给的饴糖含在嘴里,含糊道:“暖……不烫了。”
嬴政看着他懵懂的样子,心中微叹。他虽提防阴阳家,却也盼着川弟能好起来。
或许,真该如焱妃所说,从藏法阁借那卷《离火初解》来试试?
他却不知,身旁含着饴糖的少年,正透过回廊的窗,望着远处阴阳家驻跸的宫殿方向,眼底闪过一丝锐利的光。
《离火初解》?这才只是开始。
他要的,是整个藏法阁的钥匙。
而那位东君焱妃,怕是要在他这“痴傻”的表象里,栽个不小的跟头了。
廊下的桂树开了零星几朵花,香气清浅。秦川舔了舔唇角的糖渍,忽然觉得,这咸阳宫的日子,越来越有趣了。
藏法阁的事像根细刺,扎在咸阳宫的空气里。焱妃每日午后都会来为秦川“授课”,说是授课,更像一场无声的博弈。
她教的是阴阳家最基础的吐纳法,指尖凝着各色灵气,在他眼前演示流转之术。
“天地灵气分七属,金木水火土阴阳,公子试试,能不能辨出离火的气息?”
秦川坐在榻上,手里捏着嬴政给的玉球,眼神懵懂地看着她指尖跳动的火苗。“红……好看。”
焱妃耐着性子引导:“用心去感,不是用眼睛看。离火至阳,藏着灼烈的意。”她说着,将一缕极淡的火行灵气送向他眉心。
这一次,秦川没有躲闪。
灵气触到眉心的刹那,他识海深处的推演瞬间炸开。
那缕火行灵气的频率、纯度、甚至蕴含的细微情绪,都清晰得如同掌上纹路。
他故意迟滞了片刻,才像被烫到般猛地后仰,捂住额头傻笑:“热……像邯郸夏天的日头。”
焱妃眼中闪过一丝异彩。
寻常人初次感应灵气,能察觉冷暖己是难得,他竟能联想到具体的意象?
她压下心头的激动,放缓语速:“对,就是这种热。试着用意念抓住它,像抓住飘落的叶子。”
秦川皱着眉,手舞足蹈地比划,像是在空气中抓东西,却总在快要碰到时缩回手,惹得焱妃身后的侍女都忍不住低头偷笑。
唯有焱妃看得仔细,他每次缩回手前,指尖都有微不可察的赤芒一闪而逝——那是离火灵气被引动的征兆。
这不是痴傻,是伪装。
这个念头越来越清晰,却让焱妃愈发兴奋。
一个懂得藏拙的天才,比锋芒毕露的璞玉更有价值。
她甚至开始怀疑,这“痴傻”是不是秦王故意布的局?可看嬴政每次来探望时,那小心翼翼的护短模样,又不像作假。
“东君阁下,今日就到这里吧。”
嬴政的声音在殿门口响起,他刚处理完政事,玄色朝服上还沾着些微尘土。
焱妃收了灵气,转身行礼:“秦王殿下。公子今日己有进益,若能得《离火初解》辅助,进度定能翻倍。”
又是《离火初解》。
嬴政眉头微蹙,走上前把秦川揽到身边:“川弟累了,此事改日再议。”
秦川立刻顺着他的力道靠过去,把脸埋在他肩头,像只温顺的猫。
眼角的余光却瞥见焱妃望着他的背影,光晕下的目光复杂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