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身便成了一种沉默的、带着遥远暖意的陪伴。
署名的位置让唐允瞳孔微缩。
谁能请动圈内这个性格古怪孤傲的绘画大师?
一个名字呼之欲出。
唐允的目光重新落在画上,眼底瞬间涌起一片浓重的阴霾和刺痛。
嫉妒如同毒藤缠绕上心脏。
这幅画,连同它所代表的那个人,那段他无法插足的感情,都让他感到一种尖锐的、被排斥的愤怒。
他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,指节泛白。
他几乎想立刻把这幅碍眼的画丢出去,或者藏起来,让它永远消失在唐恩的视线里。
然而,当他抬眼看向窗边那个依旧沉浸在绘画中、对身后一切恍若未闻的纤细背影时,那股暴戾的冲动又被强行压了下去。
他深吸一口气,将翻腾的晦暗情绪死死按捺住。
最终,他只是沉默地在门口示意。
“你的东西……都搬过来了。”唐允的声音有些低沉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。
唐恩握着画笔的手几不可察地停顿了一下。
她没有回头,只是极其轻微地“嗯”了一声,算是回应。
画笔继续在纸上涂抹,只是笔触似乎比刚才更用力了一些,颜色也更沉郁了。
唐允站在原地,看着那幅色彩明媚的画,又看看唐恩笔下灰暗压抑的画面,强烈的割裂感让他心头堵得难受。
他最终什么也没说,深深地看了唐恩僵硬的背影一眼,转身离开了房间,轻轻带上了门。
房间内重归寂静。
过了许久,唐恩才缓缓放下画笔。
她转过身,目光落在身旁那幅画上。
看了很久,眼神复杂难辨,最终都化为一片深不见底的沉寂。
她没有去触碰那幅画,只是走到床边,拿起一本厚厚的《存在与虚无》,重新坐回窗边的位置。
窗外的天色,渐渐暗沉下来,如同她此刻的心境。
唐允靠在门外的墙壁上,听着里面再无动静,才疲惫地闭上眼。
他病态地想:就这样吧。
让她在书里、在画里寻找慰藉也好。
只要她在这里,在他的羽翼之下。
总有一天,那些东西会被时间覆盖,会被新的记忆取代。
而他,有的是耐心。
他缓缓吐出一口气,眼底的晦暗重新沉淀下来,带着一种偏执的笃定。
时间在压抑和焦灼中滑到正月十六。
窗外依旧残留着年节的余韵,公寓内却冷清得如同冰窖。
唐允站在落地窗前,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,屏幕上跳动着“父亲”二字。
唐允深吸一口气,接通。
“爸。”
电话那头是唐国强一如既往沉稳、听不出情绪的声音,仿佛之前山庄的风波、秦军的死亡、唐恩的崩溃都从未发生过。
“阿允,季家今天会来,好好谈。A市这边,局势基本明朗了,沈家这次,”他顿了顿,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、属于胜利者的笃定,“换洗得很彻底。我们之前的判断没错。”
他陈述着表面结果。
“我这边还要再稳一稳,暂时抽不开身。临城那边,以后就靠你了。没了沈家压着,未来也好好和白家谈,或者……我们完全可以做得比白家更好。临城这块肥肉,总要有人吃下去。”
唐允听着,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般的恶心。
父亲的声音平静无波,却字字句句都在算计着权力版图的扩张,仿佛唐恩的悲剧只是棋盘上一枚被舍弃的、无足轻重的棋子,如今更是彻底成了废子,连提都不值得一提。
然而,那股熟悉的、对掌控力和权力的渴望,却像毒藤一样,随着父亲的话语,不受控制地从他心底最阴暗的角落滋生出来,缠绕着他的理智。
“知道了。”唐允的声音有些干涩。
唐国强似乎很满意他的回答,末了,才像是忽然想起什么,语气平淡地补充:“对了,你妹妹那边……你多费心。需要什么,随时跟我提。”
他刻意加重了“妹妹”这两个字,每一个音节都像冰锥,精准地刺向唐允最隐秘的痛处和禁忌。
“阿允,”唐国强的声音陡然沉了下去,带着不容置疑的警告,“山庄的事,念在你年轻冲动,又算是……替家里解决了一个麻烦,我可以不追究。但是,如果再有下次,你擅作主张,坏了我的计划……”
他故意停顿了一下,让威胁的意味弥漫开来,“宗堂里,你那几个堂兄弟,资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