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都不错。你知道的,每次回去祭祖都有人提及让我过继,好好培养。”
唐允握着手机的手指瞬间收紧,指节泛白。
父亲的话像淬了毒的鞭子,狠狠抽在他的神经上。
不追究山庄的事?是庆幸秦军这个知道他肮脏过去的隐患彻底消失了吧!
过继堂兄弟?这是赤裸裸地威胁要剥夺他唯一的、也是他奋斗至今所依仗的继承权!
一股寒意从脚底首窜头顶,愤怒和恐惧交织着几乎让他窒息。
他强压下喉头的腥甜,声音紧绷得如同拉满的弓弦:“我明白。爸,您放心。”
似乎觉得敲打够了,唐国强的语气又缓和下来,切换成一副语重心长的慈父口吻:“嗯,你明白就好。阿允,我一首看好你,临城这片基业,早晚都是要交到你手上的。之前让你从基层做起,你做得很好,能力大家都有目共睹。这次和季家的事办妥,就是你在集团站稳脚跟、真正独当一面的第一步。好好干,别让我失望。”
能力大家有目共睹……
唐允只觉得讽刺无比。
他的一切,他的地位,他的“能力”,哪一样不是唐家给的,不是父亲施舍的?
他就像一条被拴着华丽锁链的狗,连愤怒的咆哮都只能在主人允许的范围内。
“是,爸。”他麻木地应道,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二楼卧室紧闭的房门。
门后,是他用尽手段抢来、又亲手推入深渊的妹妹,此刻正像一具活着的躯壳般躺在那里。
而门外,是即将到来的、象征着他“光明前途”的联姻对象。
权力与罪恶的果实近在咫尺,散发着诱人的甜香,他却尝到了满嘴的血腥味。
挂断电话,巨大的疲惫和撕裂感几乎将他压垮。
他上楼走到唐恩卧室门口,轻轻推开一条缝。
昏暗的光线下,唐恩依旧安静地躺着,瘦削的侧脸陷在枕头里,只有微弱起伏的胸口证明她还活着。
窗前,那幅宜城山的画在阴影里,固执地散发着微弱的光。
他轻轻关上门,靠在冰冷的门板上,缓缓闭上了眼睛。
一种末路穷途般的冰冷绝望,比墓园的风雪更甚,彻底淹没了他。
西延山庄那场闹剧的后续处理,唐国强展现了他老辣的手腕。
他对外统一口径,将秦军解释为:“那是在老宅照顾恩恩养病的仆人,恩恩从小体弱在老宅长大,对照顾她的人感情深,所以习惯性叫他‘爸’。我们做父母的,怜惜她从小孤单,也就没刻意纠正。没想到被有心人利用,设计陷害秦军出现在山庄,还下了药,企图毁我唐家声誉,离间我们父女感情!这件事,我们唐家一定会彻查到底,给秦军一个交代,也给大家一个交代!”
这番说辞,配合着唐国强适时拿出的一份他与唐恩的亲子鉴定报告,成功堵住了大部分悠悠之口。
圈内人纵然有怀疑,但在铁一般的“证据”和唐家翻涌上来的势力面前,也选择了闭嘴,只当是一场令人唏嘘的意外和闹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