愿意'，好么？"

房间里安静得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。

唐恩低下头，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，没有回答。

沈佑松开手，起身整理了下西装袖口，语气恢复了往常的冷淡："下楼吃饭吧。"

他转身走向门口，却在握住门把时顿了顿："唐恩。"

"……嗯？"

"别忘了穿鞋。"

饭后，唐家的茶室飘着淡淡的龙井香。

唐国强坐在主位，时不时与沈佑聊几句学校里的事。

唐允坐在一旁，神色淡然，偶尔附和两句。

唐恩坐在角落的单人沙发上，手里捧着一本书，看似专注，实则余光一首留意着茶桌上的动静。

沈佑端起茶杯，轻抿一口，忽然开口："听说唐允哥要和季舒姐结婚了？"

唐允手中的茶杯轻轻搁在桌面上，抬眸看向沈佑，眼底闪过一丝冷意："居安的消息好快啊。"

沈佑唇角微勾，目光不经意地扫过唐恩，见她指尖微微一顿，才笑着道："也是听母亲闲聊提起。"

他顿了顿，语气带着几分调侃，"唐允哥藏得够深啊。"

唐允盯着沈佑，半晌，才低笑一声："是啊，缘分到了，挡都挡不住。"

唐恩翻了一页书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纸张边缘。

她隐约察觉到气氛的微妙，但并未抬头。

沈佑收回目光，端起茶盏，掩去眼底的冷意。

除夕夜。

唐家灯火通明。

客厅里，麻将声、谈笑声交织在一起，长辈们围坐一桌，推杯换盏。

楼上，年轻人们聚在一起玩台球、打牌，热闹非凡。

唐恩笑了一上午，脸颊都有些僵硬。

吃过晚饭后，她悄悄溜到后院，冷风拂面，总算让她喘了口气。

她摸出手机，点开毛医生发来的最新消息，秦军的恢复情况比预期好，虽然还没醒，但脑部活动己经趋于稳定。

她刚松了口气，手机突然震动起来。

来电显示——

沈佑。

她怔了怔，接起电话。

"……喂？"

那头似乎没料到她接得这么快，背景音嘈杂，隐约能听到觥筹交错的笑闹声。

随后是一阵脚步声，背景音渐渐安静下来。

"在干嘛？"沈佑的嗓音低沉，带着几分醉意，像是喝了酒。

唐恩紧了紧身上的外套，从后门溜进屋里，轻手轻脚地上楼："没干嘛，准备回房间。"

"临城热闹吗？"他问。

唐恩推开自己房间的门，走到窗边，望向远处零星绽放的烟花："还行，有几处在放烟花。"

"冷不冷？"

"还好。"她低头看了眼自己光着的脚，踩在柔软的地毯上，忽然想起什么，默默把拖鞋穿上。

电话那头突然安静了几秒。

唐恩也不急，靠在窗边等他开口。

半晌，她听到一声低低的叹息，沈佑似乎在笑："最近有没有画画？"

提到画画，唐恩的语调终于有了点起伏："有。"

"画了什么？"他耐着性子问。

唐恩看向书桌上摊开的画纸，早上随手勾勒的一座山，阴阳两面，一半覆雪，一半沐光。

"一座山。"她轻声答。

沈佑眯了眯眼，轻轻"啊"了一声："之前拍卖会上，你很喜欢宋凯文的画，是吗？"

唐恩一怔，心跳忽然快了几分："……对。"

"那就用他的画，当我们恩恩的新年礼物，好不好？"

唐恩一时瞪大了眼，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手机。

宋凯文的画？！！！

她一时没稳住，猛地站起身："真的？"

话一出口，她才意识到自己反应太大，轻咳两声，强装镇定地坐回去。

电话那头传来低磁的笑声："真的。"

紧接着，他又轻轻问了句："想不想要？"

唐恩咬了咬下唇："……想。"

沈佑勾了勾唇，嗓音更低："愿意？"

唐恩瞬间噤声。

电话这头的沉默让沈佑的指节微微收紧，手机边缘硌得掌心生疼。

他靠在A市沈家老宅露台的栏杆上，寒风吹散了几分醉意，却吹不散脑海里学生会那天告白的画面——

他能感受到她当时轻微的颤抖。

所以他可以给她时间，但最后一定要是愿意

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