、布满污渍的门把手上,动作显得笨拙而慌乱。
门被“带上”了。但陆辞的手指在最后一刻巧妙地控制着力度和角度。
那扇老旧、变形得厉害的木门,发出轻微的一声“咔哒”,并未完全合拢,留下了一道不易察觉的缝隙。
他屏住呼吸,像一尊凝固的石像,紧贴着冰冷粗糙的墙壁。
耳朵捕捉着门内的动静——打手粗重的呼吸,巴蓬指关节在桌面上无意识敲击的笃笃声。
时间仿佛被拉长、凝固。几秒钟,漫长得像一个世纪。首到他确认外面走廊里那混乱的脚步声己经完全消失,彻底归于一片死寂。
就是现在!
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撞击着肋骨。
陆辞猛地吸了一口气,用尽全身的力气压下本能的紧张。他动作快如鬼魅,侧身,用力推开那扇虚掩的门,闪身进去,随即反手将门在身后“砰”地一声彻底关上、反锁!
动作一气呵成,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。
门锁清脆的撞击声在突然死寂下来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。
办公桌后,巴蓬夹着烟的手明显顿住了。
他抬起头,镜片后的目光穿透缭绕的烟雾,精准地盯在陆辞脸上。那目光里没有愤怒,没有惊讶,只有一种深海般的、令人心悸的审视和冰冷彻骨的探究。
他微微歪了歪头,像是看到一只蚂蚁突然做出了超出其理解范围的动作。
“你?”巴蓬的声音很轻,像一片薄冰划过空气,
“怎么回来了?”他身体微微前倾,那股无形的压力骤然增强,沉甸甸地压向门口那个孤零零的身影。手却不动声色的摸向了身后。陆辞知道,那里……是他放枪的地方。
空气凝固了。烟味、血腥味、灰尘味混杂在一起,粘稠得如同沼泽。陆辞甚至能听到自己血液冲刷耳膜的轰鸣。
他强迫自己抬起脸,迎向那道能穿透灵魂的目光。恐惧?不,现在需要的不是恐惧,而是一种被恐惧彻底压垮后的、不顾一切的疯狂和绝望。
“扑通!”
陆辞双膝一软,重重跪倒在地,膝盖撞击水泥地面的声音在死寂中格外清晰。他没有丝毫停顿,上身猛地伏下,额头狠狠砸向冰冷的地面,一个标准到近乎卑微的、带着颤抖的跪拜大礼。
“老板!”他抬起头,声音嘶哑破碎,带着哭腔,眼睛里瞬间逼出了生理性的泪水,混杂着灰尘和汗水,在脸上冲出狼狈的沟壑,
“我…我没办法了!求您给我个机会,让我跟您说句话!就一句!”
他声音哽咽,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撕裂出来,
“再不跟您说…要是…要是真把我卖到下一个地方…我这辈子…就再也没机会跟您说上话了!求您了!”
他又是一个响头磕了下去,额头重重撞地。
巴蓬没说话。他只是保持着那个微微前倾的姿势,指间的香烟缓慢燃烧着,烟灰积了长长的一截。
他透过镜片,像在观察一件奇特的标本,审视着脚下这个浑身颤抖、涕泪横流、额头红肿的男人。*d?u/a.n_q¢i/n-g-s_i_.¨n`e¨t.
几秒钟的沉默,漫长得令人窒息。终于,那薄薄的嘴唇动了一下,吐出一个字:
“讲。”
如同得到了某种赦免的信号。陆辞保持着跪拜的姿势,双手撑在冰冷的地面上,支撑着发抖的身体,语速极快,带着一种濒死之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的混乱和绝望:
“我…我知道!我叫到名字了!我家人肯定报警了!警察肯定把信儿传过来了!”
他喘着粗气,像是在承认一件无可辩驳的罪状。情报里那个被刻意泄露的“报警”信息,此刻成了他唯一的筹码。
他赌的就是巴蓬对此的知情和“确认”。
“没错。”巴蓬的声音没有任何波澜,冰冷得像块铁,
“怎么了?你他妈也想学他?”
他用下巴随意地指了指地上那滩尚未干涸的血迹和昏迷不醒的王明。
“说实话…我想!”
陆辞猛地抬起头,眼泪鼻涕糊了一脸,眼神里却爆发出一种近乎疯狂的执拗,死死迎上巴蓬那深渊般的目光。
他清晰地看到巴蓬镜片后的瞳孔,微微缩了一下。
“但是!”陆辞的声音陡然拔高,带着一种豁出去的嘶喊,
“我知道这权利不在我手里!我只想…只想跟您说说我的感觉!”
他喘着粗气,胸膛剧烈起伏,像是在溺水边缘挣扎,
“三月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