拉得无比漫长,每一秒都像在冰水里浸泡过。
手机铃声终于撕破了这难熬的寂静,屏幕上跳跃着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。
姜书雅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,手指冻得有些发僵,几乎是凭着本能按下了接听。
“喂,您好?” 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自然,尾音却控制不住地微微发颤。
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极其温婉柔和的女声,带着一点长途旅行后的倦意,却字字清晰熨帖:
“是小雅吧?我是陆辞妈妈。” 这开门见山的招呼让姜书雅呼吸一滞。“
听陆辞说你一大早就过来等着了?这孩子,咋那么实诚呢,可别冻坏了。”
“伯母好!”姜书雅的声音瞬间拔高了一个调,又赶紧压下去,有点语无伦次,
“我……我没事的!不冷!您……您快到了吗?”
“嗯,马上出来了,一会儿见啊,小雅。”
“好的好的,您注意安全!” 挂了电话,姜书雅才发觉自己手心全是汗,被冷风一吹,冰凉黏腻。
她使劲搓了搓手,踮起脚尖,目光像探照灯一样在涌出的人流里急切地扫视。
没一会儿,视线蓦地定格。
人流中,一位气质温婉的阿姨正快步走来,
乌黑的头发柔顺地披在肩头,随着步伐轻轻扬起。
晨光恰好穿过高大的站台玻璃,慷慨地洒落在她身上,
在她略显疲惫却笑意盈盈的脸上镀了一层柔和的光晕。
她身旁的叔叔身材清瘦挺拔,一手拖着行李箱,一手拎着旅行包,
眼神锐利而温和,正微微侧头听着妻子说话。
两人身上有种奇妙的和谐感,像一幅精心构图的老照片,
瞬间攫住了姜书雅的视线。
那位阿姨的目光也精准地捕捉到了呆立当场的姜书雅,
脸上立刻绽开一个更灿烂的笑容,脚步加快了几分:
“哎哟,这是小雅吧?”
姜书雅只觉得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,
漏跳了一拍,随即又疯狂地鼓噪起来。
“陆……陆妈妈?伯母好!叔叔好!”
她慌忙鞠躬问好,动作幅度大得差点把自己绊倒,
脸颊腾地烧起来,心里有个声音在尖叫:
天呐!这叔和阿姨……长得也太好看了吧!
陆爸爸放下行李,声音低沉温和,带着长途跋涉后的沙哑:
“辛苦你了小雅,这么早,肯定没休息好,还麻烦你跑这一趟。”
“不麻烦不麻烦!”姜书雅连连摆手,努力组织着早己在心里排练过无数遍的词儿,
“我爸妈工作实在走不开,特意让我代他们向您二位问好,也……也带您们转转。”
她顿了顿,赶紧说出下一步安排:
“这一路辛苦,肯定还没吃早饭吧?叔叔阿姨,我先带你们去吃早餐?”
“好好好,”陆妈妈笑眯眯地应着,声音像裹了蜜,
“也给你爸妈带好,今天可要麻烦你啦。`萝-拉¢小?说· ~无\错′内?容\”
说着,她极其自然地向前一步,伸出手——不是去接丈夫手里的行李,
而是一把就握住了姜书雅冻得像冰坨子似的手。
“哎?”姜书雅下意识地想缩手,那冰凉的温度让她自己都难为情。
“手这么凉!”陆妈妈眉头微蹙,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心疼,
手上却握得更紧,那份暖意不容拒绝地传递过来,
“走走走,咱娘俩先走,东西都让你叔叔拿,他力气大着呢!”
姜书雅被拉着往前走,回头有些过意不去地看向陆爸爸。
只见那位清瘦的叔叔两手稳稳地拎着箱子包包,
脸上非但没有一丝勉强,反而神情自若,甚至带着点习以为常的轻松。
察觉到她的目光,他甚至还朝她安抚似的笑了笑,随即快走几步,
高大的身影挡在了她们前面,自然地分开前方略显拥挤的人流。
冬日的阳光追着他挺拔的脊背,在他周身勾勒出一圈温暖的光晕。
那一刻,姜书雅心底那点不安和局促,竟奇异地被一种暖融融的安全感悄然抚平了一些。
地铁车厢轻微地摇晃着。暖气开得很足,
驱散了身上的寒气,却驱不散姜书雅心头的紧张。
她正襟危坐,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膝盖上,像个小学生。
陆妈妈坐在她旁边,笑意盈盈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