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连深居宫中,早己不问政事的赵佶,也送来了一块亲笔题写的“天作之合”牌匾。
李格非穿着一身崭新的官服,被搀扶着,坐在高堂之上,亲眼看着女儿一身喜服,拜了天地。
他的脸上,始终带着满足的笑意。
婚礼结束,宾客散尽,李格非被送回房中,安详地睡去。
洞房。
红烛摇曳。
秦宁揭开盖头,看着那张既熟悉又陌生的娇颜。
穿越至今的种种,如走马灯般在眼前闪过。
从初见的惊艳,到现代的相伴,再到大宋的生死与共。
他们之间的牵绊,早己超越了男女之情。
“对不起,让你等了这么久。”秦宁的声音,满是愧疚。
李清照摇了摇头,她伸手,抚上秦宁被风霜刻画得愈发坚毅的脸庞。
“我知道你的志向。”
“我知道你要做的,是前无古人的大事。”
“我也知道,为了做成这件大事,你手上,不得不沾满鲜血。”
她顿了顿,一双明眸,清澈如水。
“在淮河岸边,你一手拿刀,一手拿粮。我就明白了。”
“世人说你是活菩萨,也惧你是阎罗王。可我知道,若无霹雳手段,何来菩萨心肠?”
“子昂,去做你想做的事吧。”
“我,还有这个家,永远是你的后盾。”
秦宁将她,紧紧拥入怀中。
这一刻,他不是权倾朝野的神武侯。
他只是一个,找到了归宿的旅人。
……
次日,政事堂。
新婚第二日的秦宁,没有半点懈怠。
他一身崭新朝服,站在堂中,面对着济济一堂的官员。
他的脸上,再无半分柔情,只剩下冰冷的意志。
“昨日,本侯大婚,多谢各位同僚赏光。”
“今日,国事为重。”
他从袖中,拿出一卷早己拟好的奏章。
“新政十二条,今日起,正式推行!”
“其一,清丈天下田亩,凡隐匿不报者,田产充公,主事者流放三千里!”
“其二,改两税法为一条鞭法,摊丁入亩,官绅一体纳粮,一体当差!”
“其三,盐铁、茶马、商税,尽归宝钞行统一核算,地方不得截留!”
“其西,革新科举,增设格物、算学、律法三科!”
一条,又一条。
每一条,都如同一把锋利的刀,狠狠地扎进那些世家门阀,官僚地主的骨髓里。
整个政事堂,鸦雀无声。
所有官员的脸上,都写满了惊骇与恐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