着一种掌控一切的魔力,“只要你尽心办事,你家人便是本官的家人,荣华富贵,指日可待。若不尽心…”他笑了笑,没再说下去,但那寒意让王老蔫如坠冰窟。
“小的…小的愿效死力!赴汤蹈火,在所不辞!”王老蔫磕头如捣蒜。
“很好。”李永芳满意地点点头,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小的、蜡封的黑色瓷瓶,轻轻放在王老蔫面前。
“此物名‘醉阎罗’,无色无味,遇热即溶。寻常人饮之,三日后方会心脉衰竭而亡,状似急症,神仙难查。”
他盯着王老蔫的眼睛,一字一句道:
“找个机会,把它…下到王小伟的饮食里。不用多,一滴足矣。”
密室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。炭火噼啪作响,映照着王老蔫那张因极度恐惧而扭曲的脸。毒杀王小伟?那个如同神魔般的人物?这…这简首是自寻死路!可…家人的性命…
“怎么?怕了?”李永芳的声音如同毒蛇吐信,“想想你在开原的老母幼弟。`我^得!书!城* ′已?发,布\蕞~辛`彰`结,想想事成之后,大金国给你的高官厚禄,良田美宅。想想…你继续留在王小伟身边,以他的手段,你背叛之事,迟早会被他察觉。到那时…你,还有你的家人,会是什么下场?”
王老蔫浑身颤抖,牙齿咯咯作响。绝望和贪婪在他眼中疯狂交织。最终,对家人的牵挂和对未来的恐惧,压倒了对王小伟的敬畏。他颤抖着伸出手,如同抓住救命稻草般,紧紧攥住了那枚冰冷的黑色瓷瓶。
“小…小的…遵命!”
(三)惊雷(新监军)
奉集堡棱堡,堡门大开。
一队人马顶着凛冽的寒风,缓缓行来。队伍规模不大,约二十余人,护卫皆是京营装束,盔明甲亮,却透着一股骄矜之气。队伍中央,一顶西人抬的青呢暖轿格外醒目。
新任监军御史陈德润到了。
与之前技术官僚孙元化不同,这位陈御史甫一下轿,便透着一股截然不同的气息。他约莫三十出头,面皮白净,保养得宜,细长的眉眼间带着挥之不去的阴鸷与倨傲。身着七品青袍鹭鸶补服,外罩一件昂贵的紫貂皮斗篷,手中捧着一个黄铜暖炉。一下轿,便皱着眉头,用一方雪白的丝帕掩住口鼻,仿佛空气中残留的硝烟和血腥味会污了他高贵的嗅觉。
“辽东苦寒之地,果然粗陋不堪。”陈德润尖细的嗓音带着毫不掩饰的嫌弃,目光扫过棱堡粗犷的夯土墙面和肃立的守军,如同在看一群未开化的蛮夷。
贺世贤率几名军官在堡门迎接,脸色都不太好看。王小伟并未亲至。
“下官贺世贤,恭迎陈监军。”贺世贤抱拳行礼,语气不冷不热。
陈德润用鼻孔“嗯”了一声,算是回应,目光在人群中扫视:“王副总兵呢?莫非军务如此繁忙,连迎接钦差监军的功夫都没有?”话语中的刁难之意毫不掩饰。
贺世贤忍住怒气:“王都督正在校场操练新卒,军情紧急,片刻懈怠不得。特命末将在此迎候监军大人。”
“都督?”陈德润细长的眉毛一挑,嘴角勾起一丝讥诮,“朝廷的任命是副总兵,加都督佥事衔。王将军这‘都督’的自称,倒是响亮得很呐!”他刻意咬重了“自称”二字。
气氛瞬间降至冰点。贺世贤身后的军官们眼中都喷出怒火。
就在这时,一个平静无波的声音从堡门内传来:
“将在外,君命有所不受。将士们叫顺了口,一个称呼而己。陈监军远道而来,莫非就是为了纠察这点细枝末节?”
众人循声望去。
王小伟一身玄色劲装,未着甲胄,背负双手,缓步从堡内走出。他步伐沉稳,仿佛脚下不是冻土,而是自家的庭院。他并未看陈德润,目光如同掠过一件死物般扫过那队京营护卫,最后落在陈德润脸上。那眼神平静深邃,却带着一种无形的、令人窒息的压迫感,仿佛能洞穿人心最深处的龌龊。
陈德润被这目光一扫,心头莫名一寒,竟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!他身后那些趾高气扬的京营护卫,也如同被猛兽盯住,瞬间绷紧了身体,手不自觉地按上了刀柄!
“王…王副总兵。”陈德润强自镇定,压下心中的悸动,脸上挤出一丝僵硬的笑容,“本官奉旨监军辽东,职责所在,自当明察秋毫。些许称呼,虽为小节,亦关乎朝廷法度威严,不得不察。”他顿了顿,试图找回气势,“王副总兵练兵辛苦,本官理解。不过,这奉集堡新垒,耗费钱粮民力甚巨,更兼擅杀虏酋,重伤贝勒,虽有大功,然‘擅启边衅’、‘靡费国帑’之议亦不绝于朝。本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