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不在乎身后骂名、手段酷烈如天道的大皇帝高悬九霄,百官纵有千般愤懑,万种不甘,最终也只能化为一声沉重的叹息。+d\u,a¢n`q.i-n-g\s·i_.~o?r!g·
舍不得!
舍不得手中代天子牧民的权柄,一言可定万民生死的威势。
舍不得家中日渐丰盈的库房,绫罗绸缎、珍馐美馔的优渥。
更舍不得…治下百姓那发自肺腑、日渐浓郁的敬仰目光!
那是他们从未品尝过的、比金银更醉人的琼浆!
反抗?头顶的“神罚”利剑寒光凛冽。
辞官?放下这一切富贵尊荣,去做个富家翁?心有不甘!
“罢了…”
无数官员在心底哀鸣,“既然反抗不了,那就…认命吧!至少,只要不碰那位的‘禁区’,这日子…比前朝舒坦百倍!”
这位陛下虽狠辣如阎罗,却也公平如天道,该给的富贵荣华,一分不少!
金殿之上,看着那些如同被霜打茄子般蔫下去、最终选择“认命”的百官,应明心底掠过一丝冰冷的嗤笑。
倒不是他心慈手软,突突了这帮人固然解气。
但…
北地新学体系培养的人才,如同初生的树苗,远远不足以支撑起帝国这棵参天大树的全部枝桠!
强行砍掉旧枝,只会让帝国运转瞬间崩塌。
应明止住扩张的脚步也是因此,疆土有了,但治理疆土的人不够。
眼前这些降臣,虽心思各异,但至少熟悉旧制,勉强能用。
应明只能捏着鼻子,暂时容忍这些“旧齿轮”在帝国的机器上继续转动。
当然,应明深知这些人的软肋——他们放不下!
所以,断绝了他们以权谋私、损公肥己的“私心”,却将“公心”的权柄推到了极致!
让他们成为帝国运转不可或缺的关键枢纽,手握重权,泽被苍生,强行让他们享受万民敬仰带来的顶级马洛夫需求!
想拒绝这份“强塞”的荣耀?
可以!
要么滚,要么忍。
对百官而言,这几乎是赤裸裸的阳谋——除了不能触碰皇帝的核心禁区,其他的好处,应有尽有!
这位陛下,严苛狠辣的外表下,藏着极为“慷慨”的实质!
至此,九州上下,至少在明面上,再无异声。帝国机器,在一种奇异的“高压平衡”下,高效而沉闷地运转着。
天牢深处,阴冷潮湿。
应明屏退左右,独自站在冰冷的栅栏外,看着里面那个蜷缩在角落、失魂落魄的身影——谢卿卿。
“蠢货!”
应明的声音不高,却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恼火,“被人当枪使了,还浑然不觉!你以为那些撺掇你的人,真是为你好?他们是在用你这柄‘前朝旧剑’,来试探朕这把新朝‘天刀’的锋芒!”
谢卿卿浑身一颤,缓缓抬起头,昔日明亮灵动的眼眸此刻布满血丝,只剩下无尽的愧疚、懊悔和茫然。
谢卿卿不敢看应明的眼睛,只是死死咬着下唇,别过脸去。
应明看着她的模样,沉默片刻,语气稍缓,却依旧冰冷:“起来吧。”
谢卿卿茫然地看向他。
“谢卿卿,己死于此狱。”应明的声音如同宣判命运,“自今日起,带上这些书,离开幽州。”他手一挥,一摞厚厚的、封面没有任何字迹的书册凭空出现在栅栏内。
“代朕,巡视天下!无品无级,只带朕的口谕与这双眼睛!”
“巡…巡视?”谢卿卿彻底呆住,难以置信。
“你久居中原繁华之地,何曾真正体会过北地边陲的苦寒?”
“何曾明白,为何前朝旧臣与北地新吏,对朕的‘苛政’看法如此泾渭分明?”
应明目光如炬,仿佛要看穿她的灵魂,“北地出身之人,他们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好,什么是千秋万代的根基!他们经历过彻底的毁灭与重建,知道公平和规则的可贵!而你们这些新降之臣…”他嘴角勾起一丝讥诮,“眼中只有那点蝇头小利的得失!”
“你想要的答案,就在北地每一个识字班的角落里,在那些边军士卒皲裂的手掌上,在那些分得永继田的老农浑浊却充满希望的泪光里!”
“放下你曾经引以为傲的权势,放下你自以为是的认知,用你的脚去丈量,用你的心去感受。”
应明的目光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深意,“若你真能悟了…这庙堂之上,未必没有你…真正的位置!”
“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