轻声说着,脑袋歪向一旁,“但如果你只打算当个一般般的武士就好……” 白爪张开嘴想说话,但蛙跃的目光飞快转向了水面。 “快瞧!”灰色公猫的声音饱含激动,以至于白爪居然跟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。一只青蛙凫出对侧水面,跳到了草地上。蛙跃俯身摆出狩猎蹲伏的架势。“这可是我的同类。我们要不要抓?”他问白爪,“还是放它走?” “抓!”白爪急切地说道。 “那就来吧。”蛙跃开始蹑足从边上绕过去。 白爪跟着他的动作。尽管豹毛很感激蛙跃的帮助,但也不禁感到一阵不悦。为什么白爪就不能这么听她的话呢?她留在原地观察着,一动不动,以防惊到青蛙。又一只青蛙从旁边跳了出来。两只青蛙坐在草地上眨巴眼睛,浑然不觉有两只公猫正蹑足向它们缓缓逼近。蛙跃停下来,等白爪溜到前面去以后,他用鼻子碰了碰年轻公猫的尾巴来帮他调整。她看着蛙跃悄声低语,白爪便将身子压得更低,腹部的毛发从草尖上轻轻擦过。蛙跃仔细地观察他后又说了些什么。白爪贴平耳朵,尽管豹毛心下愤愤,却仍安静地站在原地,等待学徒蹑足朝两只青蛙越靠越近。她屏住呼吸看白爪起跳,瞧见他四平八稳地扑上去按住了一只青蛙,胜利的喜悦顿时在她胸腔中喷涌。 快点儿了结它!她屏息看着白爪俯身正要咬下致命的一口,但青蛙猛地扑腾,从他掌下扭出来挣脱了。 正当她的心往下一沉时,蛙跃扑上前来拦住了青蛙的去路,让白爪有机会又一次将它抓住,这一次,白爪用的是牙齿,顺势一口毙命。 豹毛欣慰地看着这只青蛙变成猎物——鸟鸣会很高兴的——但她不确定自己是该对学徒感到骄傲还是不满。白爪跟着蛙跃才一小会儿,似乎就比跟着她的几天里学的都要多。 也许是我不适 合做他的老师? 忧虑在腹中闪动的同时,白爪也叼着青蛙回来,放在了她的掌边。 “做得好。”她强迫自己咕噜起来。 蛙跃停在她身旁。“他很有天赋。”他轻声说完,对草甸稍远处的另一汪水点点头,“试试靠你自己再抓一只。”他对白爪说。 白爪走开时,他在身后喊道:“别忘了!身体压低,就算是不在追踪时也要注意。这里土地开阔,你站起来的话就和湖上的鸭子一样显眼。” 一等白爪走出听力范围,豹毛就怒目而视。恼恨在她的皮毛间抽动。“真叫我大开眼界。但为什么他听你的却不听我的?” 蛙跃同情地对她眨眨眼。“你当上他的老师之前,就已经成为他的朋友。”他说道,“稳固的关系是很难改变的。” “你是说他应该有别的老师吗?”她厉声道。 “当然不是。”蛙跃睁大圆眼。“对他来说,你就是最合适的老师。”他说,“但他最近经历了许多,也许他担心的是,当了好学徒,就会失去你的友谊。” “我就不能既当他的老师,也当他的朋友吗?” “我相信你着意去做的事都能做到,”蛙跃对她说,“但现在,对白爪的态度应该细致些。或许,他担心自己一旦开始进步,成为武士后就会连你也失去。毕竟现在对他来说,你是最接近母亲身份的猫。” 豹毛移开了目光。她不喜欢被说教。但蛙跃的话确有可称道之处。心头涌上一阵痛楚,她回忆起日鱼最后的请求。 我希望你 像我一样照顾他。 “待他温柔些吧。”蛙跃接着说道,“要用爱去引导他,点拨他。”他往白爪的方向走去,示意豹毛跟上。“对他耐心些,就像日鱼那样。” 白爪正蹲伏在一个小些的池子旁。但他显然并不是在找青蛙。他的目光飘飘忽忽地落在草甸边缘丛生的长排灌木篱上,那里有麻雀在枝条间上下飞舞。 引导他。 豹毛心想。她迈步向灌木走去。“你觉得自己能抓住一只吗?”她问白爪。 他似乎思考了一会儿。“我觉得可以。”他直起身朝麻雀走去,豹毛便跟在后面。 “压低身子。”蛙跃提醒他,白爪便俯下身做出潜行时的蹲姿。 “尾巴从草上刷过。”豹毛补充道,白爪也随之放低了尾巴。“利用好阴影。”她柔声说道,仿佛自己不是在训练学徒,而是在鼓励幼崽尝试。“很好。”学徒低头钻到灌木下时,她低声说。 鸟儿扑扇着在灌木丛进进出出,扰得叶片簌簌轻颤。白爪挤到枝条下,以便再靠近些。 “重心放到后腰上,不能压住脚掌。”豹毛悄声说,“这样你的脚步会更轻。” 白爪调整姿态蹑足前进,几乎没在草地上踏出任何声响。 “别忘了保持尾巴稳定。”豹毛说道。 他照做了。 “耳朵贴平。”她悄声说,“就像你抓青蛙时那样。” 他贴平了耳朵。 数日以来,白爪头一次将注意力全集中到了猎物上。而且他好好听话了。豹毛心中涌起希望。也许蛙跃是对的,她只需要保持平和,不懈坚持,就像日鱼当初鼓励小白踏出育婴室一样。 她停下不动,让白爪独自将最后一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