跑边骂,却阻不住稀里哗啦的眼泪。-r¢w/z+w¢w\.*n,e·t_
“你他妈傻吗?!你瞎跑蹬什么!?你还去哪?去魔界禁地那破地界摘花??你是脑子被屎糊了吗???”安玉淙一句话也没回,就像一个废弃了的木偶娃娃。南谷被眼泪迷了眼,眼前的景色霎时模糊起来。“你他妈……他妈的……到底是有多喜欢那小子啊……” 他声音几乎呜咽了。南谷知道他这个情况,那孩子肯定是没有保住。安玉淙在这世上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血亲,死了。南廷润荒神君战胜释玺神君,释玺神君安子宋及其乾元八表被囚,后宫乾元尽数驱逐。战后两位神君都消失了,天界一片狼藉,光是重修就耗了半年光景,——这还是用了各仙君的法力才得以快速建成。总之,这天界反正是谁做主也行,北昆、释玺还是润荒,都没差啦,反正他们也打不过,只要上头主子好伺候就行。神碑倒是很快就修好了,只不过是借了衡荒的助力——这回安玉淙可是真的往衡荒里存了几分神力,以备不时之需。东南大战后,天道混乱河海倒流,日月几乎坠落,南谷实在没办法,便央三个星宿将军合力调出了衡荒中的神力修复了神碑。这事可几乎耗尽了三人的心神。修完了神碑,三人足足闭关调理了三四个月才没有被那灌到经络里的神力炸死。天界难得一片河清海晏。这次大战之后,能太平个千把年呢,这可真是一眼望不到头的好日子。安玉淙一直没有出现,殿中事务都是南谷朱雀和白虎代劳。姜煜时珣来找过他好多次,可南谷一直说他重伤闭关,不会见他们的。姜煜跟他说了几次,他自己明白师尊受了伤,还是让他静心养伤为上,来了几次就不再打扰了。但是时珣几乎就要在他师尊寝殿门口住下来,他问东问西,焦急又崩溃,南谷一开始还没有把安玉淙流产这件事情告诉他,可是时间久了,南谷见他实在执着,只能把安玉淙的情况都如实告诉他了。安玉淙流产了,双手彻底腐蚀,一只胳膊断掉了,胸腹都是破破烂烂的,浑身血都快流干了,还中了弑神钉——虽然弑神钉的效果已经被转嫁到了释玺身上,但是疼痛和神魂移位的伤害还是会对安玉淙起作用。总之,如果安玉淙不是神,那他现在估计已经在奈何桥走了八百个来回了。时珣简直听傻了。他面色发白,浑身都在发抖,还是固执地问南谷自己能不能进去看他。南谷实在没办法,道:“他已经昏了半年了,从来没醒过,现在倒是不需要吃饭喝水……他现在更类似于一种闭关的状态,因为他的伤已经严重到我没有办法医治的地步了,毕竟医者只救活人,而他现在和死人没有多大区别……我每日只是检查他的伤,喂他喝调理的药,他身上大部分致命的伤都是神力在给他慢慢修复。”“我只是……只是想见见他。”时珣道,“我想陪着他。”“……不行。”南谷道,“在他好一点之后,我会让你看他的,但不是现在,他现在的状态非常吓人,即使已经过了半年了也是一样。”时珣道:“他什么时候……能好一点?”“不知道。”南谷道,“按这速度,少则三四年,多则上百年,你就等着吧。”南谷顿了顿,又接着道:“安玉淙不会希望你看见那样的他的,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师尊那性子。而且你就算进去了,也帮不上什么忙,……让他好好静养吧。”帮不上什么忙。这句话时珣其实听过好多遍了。从战前到战后,他一直都在听别人这么说自己。而他也确实一次次地都在拖累安玉淙。“……好。”时珣退了几步,终于转身出去了。又是一年春天,采芑殿一切如旧。时珣走过古树那段影影绰绰的阴凉,却看见山茶花已经落了。白色的山茶整朵整朵地落在地上,花瓣都摔落下来。时珣蹲下身去,捧起一朵花来。也不知道怎么回事,他这半年多时间里积攒的所有情绪都在这一刻土崩瓦解了。他嚎啕痛哭。安玉淙一直都会保持他花园里的山茶花开得好好的,四时常盛不败。这丛山茶在采芑殿开了足有十年,或者说,时珣自打来了,就看见这丛花好好地开着了。而今它败了。天地茫茫一片寂静,天空湛蓝,和风微拂,仿佛一切如旧。事实上所有人都没有离开,所有人都活着,只不过东廷没了那份虎视眈眈,生活和未来真正被打通了经络,自此彻底舒畅下去了。但有的东西却好像再也回不来了。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