吕布的眼中充满了欣赏与一丝丝的好胜心,他重重地点了点头:
“不错!这个年轻人,很不错!一身蛮力,天生神将!
若能稍加雕琢,必成大器!可为陷阵营副将!”
他说出这句话时,心中那份因训练不顺而产生的憋屈,竟被这份发现璞玉的喜悦冲淡了不少。
他第一次,不再仅仅从“对手”的角度,而是从“将才”的角度,去欣赏另一个人。
他的心中,那份只属于自己的骄傲,正在悄然发生着变化。
他开始期待,期待着有朝一日,能亲率这支由他一手打造的、独一无二的“陷阵营”,去冲垮敌人的千军万马。
那份期待,远比他一个人的胜利,要来得更加炽热,也更加令人心潮澎湃。
此刻,就在汉军大营因“替身事件”和冬季的困窘,陷入一片死气沉沉的压抑氛围时,一骑快马从南方疾驰而来,打破了这片沉寂。
“报——!!”
一名风尘仆仆的信使冲入何进的帅帐,单膝跪地,声音洪亮地禀报道:
“启禀大将军!豫州刺史王允大人,亲率两千精锐,并押运大批粮草前来支援!现己至大营之外!”
“王允?”
何进肥硕的身躯微微一震,眼中闪过一丝惊讶。^微\趣\小^说~ _首^发-王允,字子师,他当然知道。
此人出身太原王氏,在豫州颍川、汝南一带,与皇甫嵩将军一同大破黄巾,立下赫赫战功,因此被朝廷封为豫州刺史,乃是士人中的中坚力量。
可他远在豫州,怎么会突然跑到这并州的苦寒之地来?
帐内的曹操、袁绍等人也纷纷侧目,脸上露出探究的神色。
还没等何进下令,王允己经身着一袭黑袍,大步流星地走进了帅帐。
他虽然也面带风霜,但精神矍铄,与帐内这些被战事折磨得灰头土脸的将领们,形成了鲜明的对比。
“下官王允,拜见大将军!”
王允对着何进,行了一个标准而又不失风骨的士人礼节。
“哎呀!子师远道而来,辛苦!辛苦了!”
何进连忙起身,脸上挤出热情的笑容,亲自上前迎接。
不管王允来意如何,他带来的兵马和粮草,对于此刻的汉军来说,无异于雪中送炭。
王允与众人一一见礼后,便开门见山,语气沉痛地说道:
“下官在豫州,听闻晋阳战事不利,黄巾妖道张角狡猾异常,竟盘踞坚城,使我十万天兵受阻于此。
下官身为汉臣,食君之禄,自当为君分忧!
故而,特在豫州召集两千忠勇青壮,并筹集粮草五万石,木炭千车,前来助大将军一臂之力,共讨国贼!”
他这番话说得慷慨激昂,大义凛然。
帐内众将听了,无不暗自点头。
然而,在场的曹操和袁绍,却敏锐地从王允那看似平静的眼眸深处,捕捉到了一丝难以掩饰的焦虑与急切。
他们知道,事情绝非“为国分忧”这么简单。
果不其然,在一番寒暄过后,王允看似不经意地问道:
“听闻……晋阳城内的世家豪族,在贼寇入城之后……处境堪忧。
不知大将军可知,城内……晋阳王氏,如今……情况如何?”
听闻王允的疑问,曹操的眼角微微一跳。
他瞬间明白了。
原来,晋阳王家的家主王彧,正是这位豫州刺史王允的父亲!
这一下,所有的事情都说得通了。
王允一开始,必然也和所有人一样,以为十万汉军攻取一个小小的晋阳城,不过是探囊取物。
他身为重臣,自然不便插手。
可如今,他听到汉军非但未能拿下晋阳,反而损兵折将,甚至连主帅都闹出了“替身”的丑闻,他如何还能坐得住?
自己的整个家族,都陷在贼寇的魔爪之中,生死未卜!
这才是他千里迢迢,不惜一切代价也要赶来支援的真正原因!
何进自然也明白这层关系,他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一声,含糊其辞地说道:
“唉,城中情况复杂……贼首张角,手段诡异,王老先生他……他想必……也是忍辱负重,静待王师啊。”
王允的到来,在一定程度上,确实解决了汉军的燃眉之急。
那两千生力军,虽然不多,却能极大地提振士气。
而那五万石粮草和千车木炭,更是让这个寒冷的冬天,不再那么难熬。
当晚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