床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。
暗红的血液混合着一些灰白色的粘稠物,从他碎裂的太阳穴处汩汩涌出,迅速染红了油腻的枕巾和床单。浓烈的血腥味瞬间盖过了劣质白酒的味道,在狭小的空间里弥漫开来。他圆睁的眼睛失去了所有神采,空洞地望着低矮、布满蛛网的顶棚,脸上那道刀疤在血污中显得更加狰狞。
整个过程,快得只在电光火石之间。
我松开手。沉重的铁榔头掉落在血泊里,发出“哐当”一声闷响。我站在原地,剧烈地喘息着。契约完成带来的那股短暂的、非人的冰冷力量如潮水般退去,留下一种巨大的空虚和麻木。手掌上沾染着温热的、粘稠的血。胃里翻江倒海,喉咙口涌上一股强烈的腥甜——第三个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