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踉跄着后退一步，脚下踩到一个空酒瓶，发出刺耳的滚动声。+w^o\s*y!w..′c-o￠m+不能再待下去。我强迫自己转身，像逃离地狱般冲出这间散发着血腥和死亡气息的棚屋，冲进外面冰冷、污浊的夜色里。夜风像冰水一样浇在滚烫的脸上，却带不来丝毫清醒，只有更深的寒意。手上、衣服上，都沾着洗不掉的血腥气。苏晚……我必须回到苏晚身边。只有看到她，才能证明这一切……值得？

我像个游魂，避开稀少的夜归人，凭借着本能穿过城市冰冷的钢筋森林，回到了医院。深夜的住院部走廊空无一人，死寂得如同墓道。只有我沉重的脚步声和压抑到极致的喘息声在回荡。¨搜.餿′暁^税′罔^ +更¨歆?罪¨快?

推开病房门的手，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着。门轴发出轻微的“吱呀”声，在寂静中格外刺耳。

病房里没有开灯，只有窗外清冷的月光，透过薄薄的窗帘，在地板上铺开一片朦胧的银白。苏晚没有睡。她背对着门，站在那片月光里，面向着窗外沉沉的夜色。纤细的身影被月光勾勒出一道朦胧的、几乎要融入光晕的轮廓。

听到门响，她缓缓地、极其缓慢地转过了身。

月光毫无遮拦地洒在她的脸上。那张我深爱了无数个日夜的脸庞，此刻在清辉下呈现出一种近乎妖异的美丽。+我!地?书+城. !埂*芯?蕞,哙′皮肤苍白得几乎透明，嘴唇却异常红润，像刚吮吸过熟透的浆果。她的嘴角，正微微向上弯起一个弧度——一个我从未在她脸上见过的、慵懒而满足的微笑。

她的目光，带着一种难以形容的、首勾勾的穿透力，落在我身上。不，准确地说，是落在我沾满血污的手上，落在我衣服上那些深色的、尚未干涸的斑点上。

“你回来了……”她的声音响起，轻柔得像情人间的呢喃，却又带着一种黏腻的、如同蛇类滑过草叶的质感，每一个音节都钻进我的骨头缝里，激起一片冰冷的战栗。

然后，她做了一个动作。

她抬起一只手，纤细的食指，极其自然地、带着一种近乎优雅的仪态，轻轻拂过自己的下唇。指尖掠过唇瓣时，我看到那唇边似乎沾着一点……暗红？是错觉？还是……月光下的阴影？

下一秒，她做了一个让我全身血液瞬间冻结的动作。

她微微歪了歪头，那双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幽深的眼睛，依旧牢牢锁着我。然后，她伸出小巧的舌尖，极其缓慢地、带着一种品尝珍馐般的神情，轻轻舔舐过自己的下唇。舌尖扫过的地方，那点若有若无的暗红色痕迹消失了。

“这次的味道……”她红润的嘴唇开合，声音带着一种餍足的慵懒，如同刚享用完一顿丰盛的美餐，那双在月光下幽深如潭的眼睛，此刻清晰地映出了我的恐惧，“……很特别呢。”

嗡——！

我的大脑一片空白，所有的声音、所有的光线都在瞬间被抽离。整个世界只剩下苏晚那张在月光下微笑的脸，和她唇边那抹被舔舐掉的、令人心胆俱裂的暗红。

就在这极致的死寂和恐怖中，窗外一片云层恰好飘开。更加明亮、更加清冷的月光，如同舞台的聚光灯，骤然倾泻而下，毫无保留地照亮了苏晚的双眼。

瞳孔！她的瞳孔！那不再是人类圆润的黑色瞳仁！

在清冷的月光下，她的瞳孔……清晰地、无可辩驳地……收缩成了两条冰冷的、狭长的、如同毒蛇般的……竖线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