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默……躺在病床上?还跟刘姨点了点头?
林晚的动作僵住了,一股彻骨的寒意顺着脊椎爬上后颈。¨c¨m/s^x′s′.¢n_e*t~昨晚……难道是噩梦?一个极度真实、真实到让她灵魂都在颤抖的噩梦?
她张了张嘴,喉咙干涩发痛,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。混乱的记忆碎片在脑海里疯狂冲撞:黑暗中僵立的背影、镜子里诡异的笑容……还有刘姨此刻笃定的、充满喜悦的宽慰。
“我……睡了多久?”她哑声问。
“没多久,就一个晚上加小半天。现在都快中午了。”刘姨看了看手表,“陈先生那边有护士照顾着,你安心休息。要不要喝点水?”
林晚茫然地点点头。_天`禧\晓\税~枉^ /嶵?薪?彰`结!庚¨辛-哙,温热的水滑过干痛的喉咙,稍微缓解了一些不适,却丝毫温暖不了心底那片冰冷的疑惧。她挣扎着要下床:“我要去看看他。”
刘姨拗不过她,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她,走向走廊尽头的病房。越靠近那扇门,林晚的心跳就越快,几乎要撞出胸膛。恐惧像冰冷的藤蔓,缠绕着她的西肢。她害怕推开门,看到的依旧是那个凝固在镜子前的恐怖身影。
刘姨推开了门。
明亮的阳光透过被撕掉报纸的窗户(刘姨显然清理过)洒满房间,驱散了昨晚的昏暗和阴霾。病床上,陈默靠坐在床头,背后垫着柔软的枕头。-第\一?看?书¨网* +追?蕞*芯¢璋¢劫~他看起来依旧苍白消瘦,但那双眼睛……那双曾空洞了三年的眼睛,此刻正清晰地睁着,虽然带着大病初愈的虚弱,却盛满了林晚朝思暮想的温柔和专注。
阳光落在他脸上,给他苍白的皮肤镀上了一层暖金色。他看到门口的两人,嘴角微微上扬,露出了一个真实的、带着疲惫却无比温暖的微笑。那笑容瞬间击中了林晚的心脏,让她几乎落泪。昨晚镜子里那个凝固的、毫无生机的笑容……真的是噩梦吗?
“小晚。”陈默的声音依旧沙哑,却比昨晚清晰流畅了许多,带着显而易见的关切,“你醒了?感觉怎么样?刘姨说你累晕了。”他的目光落在她苍白的脸上,满是心疼。
这眼神,这语气,这真实的笑容……每一个细节都在疯狂否定着昨夜那恐怖的记忆。林晚紧绷的神经,在这一声温柔的呼唤和心疼的眼神中,几乎要彻底松懈下来。巨大的愧疚感涌上心头——自己竟然因为一个噩梦,怀疑刚刚从地狱边缘挣扎回来的爱人?
她几乎是踉跄着扑到床边,紧紧抓住陈默的手,感受着他掌心那份真实的、令人心安的温热。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来:“我没事……我没事……你醒了就好……太好了……”她哽咽着,语无伦次,“我昨晚……做了个很可怕的梦……”
陈默回握住她的手,力道虽然虚弱,却带着安抚的意味。他微微蹙眉,眼神里是纯粹的不解和担忧:“噩梦?梦到什么了?是不是这三年……太苦了?”他另一只手吃力地抬起来,想要替她擦眼泪。
“梦到你……”林晚看着他那双清澈温柔的眼睛,后面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。梦到他像个木偶一样僵立在镜子前?梦到他脸上凝固着非人的诡异笑容?这些话一旦说出来,只会显得自己像个疯子,更会吓到刚刚苏醒、无比脆弱的他。
她用力摇了摇头,把那些可怕的画面甩开,挤出一个笑容:“没什么……就是乱七八糟的梦。看到你醒着,真好。”她贪婪地看着他,仿佛要把这失而复得的容颜刻进灵魂深处。
接下来的几天,林晚的生活仿佛被强行按下了快进键,投入了另一种“正常”的轨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