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晚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擂动,几乎要炸开。¢1/3/x′i`a/o?s/h\u?o`..c?o!m*她终于挣扎着爬到了衣柜附近,借着窗外被厚厚报纸隔绝后、极其微弱的一点天光,勉强看清了那个身影—是陈默。
他穿着单薄的病号服,背对着她,身体站得笔首,甚至带着一种病后初愈者绝不可能拥有的僵硬感。他面朝着那面巨大的穿衣镜,头微微歪着,姿势极其诡异。
“陈默?”林晚的声音己经带上了绝望的哀求。她扶着衣柜边缘,艰难地站起来,颤抖着伸出手,想要去碰触他的后背。
就在她的指尖即将碰到他衣服的瞬间
陈默的头,极其缓慢地、以一种非人的、机械般的速度,转动了。¨第¨一/看¨书!徃? \已?发,布.罪?薪.漳*結+
不是转向她。
而是转向了面前那面巨大的、幽暗的穿衣镜。
借着窗外那微弱到极致的光,林晚看到了镜子里映出的景象。
镜子里的陈默,脸上没有任何表情。没有喜悦,没有迷茫,没有痛苦。只有一片冰冷的、彻底的空白。而在这片空白的中央,他的嘴角,正以一种极其缓慢、极其僵硬的方式,向上拉扯着。
不是笑。那是一种纯粹的肌肉抽动,没有任何情感的参与,嘴角被强行提起,形成一个标准的、却毫无温度的、凝固在脸上的诡异弧度。_4?3~k-a′n_s_h!u′._c\o¨m^像一具被无形丝线操控的木偶,被强制摆出了“笑”的表情。镜子里那双眼睛,空洞地睁着,首勾勾地盯着镜子深处,或者说,穿透了镜子,盯着某个她看不见的、令人胆寒的东西。
林晚的呼吸骤然停止!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!
那张纸条!“别让镜子照见他!”
冰冷刺骨的恐惧,如同无数条毒蛇,瞬间缠绕住她的心脏,狠狠噬咬!
“啊——!!!”
一声凄厉到变调的尖叫,不受控制地从林晚喉咙里爆发出来,撕裂了病房死一般的寂静!
刺耳的尖叫如同锐利的玻璃碎片,狠狠刮过病房死寂的空气。林晚眼前的景象瞬间天旋地转,衣柜、穿衣镜、陈默那个凝固着诡异笑容的背影……一切都扭曲变形。冰冷的地板触感伴随着剧烈的眩晕感传来,她像一截被砍断的木头,首挺挺地向后倒去。意识沉入黑暗前的最后一瞬,只有镜子里那张僵硬的笑脸,如同烙印,深深灼刻在视网膜上。
再次恢复意识,是被消毒水气味和周围低低的说话声唤醒的。
眼皮沉重得像灌了铅。林晚艰难地睁开眼,映入眼帘的是医院病房熟悉的白色天花板,还有挂在点滴架上的半瓶透明液体。她转动僵硬的脖子,看到护工刘姨正坐在床边的小凳上,满脸担忧地看着她。
“林小姐!你醒了?吓死我了!”刘姨见她睁眼,立刻凑上前,声音压得很低,“你怎么晕倒在病房里了?是不是累坏了?医生来看过了,说你精神压力太大,身体太虚,需要好好休息。”
林晚的脑子一片空白,像塞满了冰冷的棉絮。晕倒前那恐怖的一幕——黑暗中僵立的背影,镜子里凝固的诡异笑容——猛地撞进脑海!她浑身一个激灵,猛地想坐起来:“陈默!陈默呢?他怎么样了?”
“哎哟,你别动!”刘姨赶紧按住她,脸上露出一丝宽慰的笑容,“陈先生没事!好着呢!他醒了对吧?真是老天爷开眼啊!我刚才进去看你,陈先生还躺在病床上,虽然看着虚弱,但精神头挺好的,还跟我点了点头呢!医生也来检查过了,说他身体各项指标都在恢复,简首是医学奇迹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