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草……”华佗的心跳得飞快,他想起了那个梦,梦里淮河上漂浮的藤蔓,不就是眼前这“拉拉秧”吗?“它味苦能清热,涩能止血,汁液清凉能通淋……”他喃喃自语,目光落在牛腿的伤口上,“外伤的血能止,那体内的血呢?膀胱的血淋,不正是湿热灼伤血络所致吗?”
他站起身,对牧童说:“小郎君,能帮我采些这草吗?越多越好。”牧童有些疑惑,但还是点了点头,拿起身边的小镰刀,小心翼翼地割着藤蔓。华佗接过一把,放进青囊里,青囊瞬间被填满了,沉甸甸的,仿佛装着柳溪渡所有患者的希望。
“多谢你,小郎君,”华佗的声音有些颤抖,“这草,或许能救很多人。”他背着装满拉拉秧的青囊,转身往回走,脚步轻快得像踩着风。阳光穿过芦苇的缝隙,照在他身上,青囊上的药香混着拉拉秧的草腥气,在空气中弥漫开来,像一首无声的歌。
第三卷:初试神草破血淤,王老五痛减尿转清
回到柳溪渡,华佗顾不上休息,立刻找王老五试验这拉拉秧的药效。他在土地庙的角落里,用三块石头支起一个陶罐,将采来的拉拉秧洗净,剪成小段,放进罐里,又添上从淮河打来的清水。
火苗舔着陶罐的底部,发出“噼啪”的声响。拉拉秧的叶片在沸水中翻滚、舒展,水色渐渐从清澈变成淡绿,又从淡绿变成深碧,一股浓重的苦味弥漫开来,像熬得极浓的苦丁茶,呛得庙外的患者都皱起了眉。“华神医,这草能行吗?闻着就苦得钻心!”王老五的婆娘站在一旁,满脸担忧。
华佗没有说话,只是专注地看着陶罐。约摸一炷香的功夫,他熄灭柴火,将药汤倒进一个粗瓷碗里,用布滤去药渣。碗里的药汤呈深绿色,表面漂浮着细小的绒毛,散发着清苦的气息。“趁热喝。”他将碗递给王老五。
王老五接过碗,犹豫了一下,捏着鼻子,“咕咚咕咚”几口就灌了下去。药汤刚进喉咙,他的脸就皱成了一团,舌头伸得老长:“苦!比黄连还苦!苦得烧心!”他婆娘赶紧递过一块粗糖,被华佗拦住:“良药苦口,让苦劲在体内走一走。”
半个时辰后,王老五忽然捂住肚子,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:“不行,我要解手!”他儿子赶紧扶着他,往茅厕跑去。庙外的患者都围了过来,伸长脖子望着茅厕的方向,空气仿佛凝固了,只有淮河的水流声在远处回响。
“爹!爹!您咋样?”茅厕里传出王老五儿子惊喜的喊声。片刻后,王老五扶着墙走了出来,脸色虽然还有些苍白,但额头上的冷汗已经干了,眼神也亮了些。“不……不那么疼了!”他声音还有些虚弱,却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,“尿的时候,像有股凉气顺着尿道往下走,那把‘钝刀子’好像被磨快了,一下子就割开了!”
他儿子端着一个破碗跑过来,碗里是王老五刚解的尿。虽然还是红色,但比之前淡了许多,像掺了水的胭脂,沉淀的血块也少了。“您看!颜色淡了!”王老五指着碗,手还在微微发抖。
华佗走上前,再次给王老五诊脉。指尖下的脉搏虽然还是快,但已经不那么乱了,像暴雨过后渐渐平缓的河面。舌苔的黄腻也淡了些,不再像之前那样厚实。“再喝两日,每日两剂。”华佗嘱咐道,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。
第二天一早,王老五就能自己走到土地庙来了。他说夜里又解了三次尿,一次比一次淡,最后一次,已经接近茶色了。“肚子里那股火烧火燎的劲儿,退了大半,”他摸着小腹,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,“今早还喝了半碗稀粥,没吐!”
第三天傍晚,王老五竟然能帮着儿子收拾柴火了。他解的尿,已经完全变成了淡黄色,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。“华神医,这草真是神了!”他对着青囊里剩下的拉拉秧,恭恭敬敬地作了个揖,“俺以前老骂它拉破俺的衣裳,现在才知道,它是来救俺命的!”
华佗坐在土地庙的供桌上,借着夕阳的光,在麻纸上写下:“淮水之滨有草,俗名拉拉秧,学名未详。其茎青绿色,生尖刺;叶掌状五裂,边缘有锯齿;味苦性寒,带涩。外敷可止外伤出血,内服能清热利湿、凉血止血,治血淋(湿热灼伤膀胱血络)效佳。初服味苦,继而清凉,能通淋止痛,如利刃割开淤结,可名‘割淋草’。”
写完后,他把麻纸小心翼翼地折好,放进青囊里。青囊里的手术刀,在夕阳下闪着光,仿佛也在为这新发现的草药,感到高兴。淮河的水流过滩涂,割淋草的藤蔓在风中轻轻摇曳,像在回应着华佗的记录。
第四卷:辨证施药治诸淋,四案分治显奇功
王老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