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啪!”
江渊手中的镇纸重重砸在砚台上,墨汁飞溅在呼延千尺紫袍上,像极了点点血渍。
杜静晟等人同时按上兵器,叶清灵眼中寒芒闪动,袖中短剑已出鞘三寸。
“国师最好记住。”
江渊声音冷得像腊月冰河:“大周的赌局,从不拿妇孺作注。”
他忽然扯下腰间玉佩,掷在呼延千尺面前,“若嫌赌注不够,本皇子府邸中的典籍、甲胄、甚至这方宅院,都可随你挑。”
叶清灵望着那枚刻着“江“字的玉佩,忽然想起七年前,少年在冷宫墙角刻下的“渊“字,与这玉佩上的纹路竟分毫不差。
她指尖轻轻抚过剑柄,将涌到喉头的话又咽了回去。
呼延千尺盯着案上玉佩,忽然发出夜枭般的笑声:“二皇子果然大方,不过本使想要的,却是你大周的一样东西。”
他竖起三根手指,“师徒名分。”
杜静晟的大刀“当啷“坠地:“你敢!突厥的骑兵阵还是我黑甲军当年...”
“住口。”
江渊抬手止住暴怒的将军,目光灼灼盯着呼延千尺。
“国师的意思是,若你输了,便拜本皇子为师?”
他忽然起身,负手望向墙上的《大周军阵图》,“可突厥的'烈风阵',分明是改良自我大周的'雁翎阵'吧?”
呼延千尺的喉结滚动,剑疤随着吞咽动作扭曲:“本使自然不会占这便宜。”
他咬了咬牙,“若本使输了,突厥铁骑从此以大周为尊;若你输了...”
他指向《军阵图》。
“便将这图上的三十六阵,亲手抄录送给突厥。”
江渊忽然轻笑,从袖中取出半卷残页:“巧了,本皇子这里正好有贵国'烈风阵'的改良手记。”
他展开残页,上面赫然画着被攻破的薄弱环节。
“国师确定要赌这个?”
呼延千尺的瞳孔骤缩,那残页上的批注,分明是五年前黑甲军主帅的笔迹。
他忽然瞥见江渊袖口露出的算筹,心中一动:“既然是数学题,自然要有时间限制。”
他指向案头铜漏:“一炷香如何?”
左清河忍不住开口:“三元方程变数极多,一炷香时间...”
“好。”
江渊打断他,随手扯下腰间算筹,在桌面摆成北斗状,“就一炷香。”
他望向叶清灵,“劳烦叶姑娘亲自点香。”
叶清灵点头,取出袖中檀香,那是她亲手调配的“燃心香“,燃烧时会释放轻微麻痹神经的香气。
她指尖划过香头,忽然在江渊掌心轻轻一按——三短一长,正是“小心陷阱“的暗语。
“慢。”
江渊忽然按住呼延千尺即将落纸的笔,“上次在赌坊,国师可是赖过一次账的。”
他拍了拍腰间的算筹,“这次我们同步书写,如何?”
呼延千尺的老脸骤然涨红,三年前在赌坊,他确实曾偷改骰子点数,却被这少年当场识破。
“好!”
他咬着牙应下,“本使若输了,自断一根手指!”
江渊却摇头:“国师的手指,还是留着给突厥皇帝写战报吧。”
他取出两张宣纸:“我们各自写下答案,同时揭晓——若答案一致,算平局;若有出入...”
他望向杜静晟,“便请杜将军按军法处置。”
杜静晟重重抱拳:“末将遵命!”
他手按刀柄,目光如刀,吓得呼延千尺的随从不由自主后退半步。
“来人,点香!”
江渊的声音在寂静的厅堂里回荡,叶清灵将燃心香插入青铜香炉,淡金色的烟雾盘旋上升,在梁柱间投下诡异的影子。
呼延千尺盯着案头的算筹,手指不自觉地在桌下掐算,掌心全是冷汗。
“国师请。”
江渊铺开宣纸,笔尖悬在纸面,嘴角仍挂着那抹慵懒的笑意,仿佛不是在解生死赌局,而是在画一幅山水小品。
呼延千尺咬牙落笔,笔尖在宣纸上飞速游走,写下十二组解。
他刚写完最后一个数字,檀香恰好燃到三分之二,心中暗喜——果然这少年太过托大...
“时辰到!”
叶清灵的声音响起,像一声惊雷劈开暮色。
江渊放下笔,宣纸在案上轻轻展开,工整的小楷列着十二组解,每一组都标注着对应的战马分配方案。
呼延千尺的瞳孔瞬间收缩,他分明看见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