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人了……
只可惜他们现在不在他的面前,不然他肯定会将手套脱下来丢在他们面前——主教站起身来走到窗前,这个房间中没有多少奢侈的东西。只有水钟,墨水和羊皮纸这些必备的用具,还有的就是木窗上所镶嵌的玻璃,它们让他的房间里总是明亮又温暖,令人一看,便心情舒适,不会觉得压抑。
而现在透过玻璃,安德烈主教看到的只有暗沉沉的天色,所有的景物都像是被炭火焚烧过,一般,焦黑得看不出一点其他的颜色。薪纨??鰰占 冕沸悦黩
“看来您今晚只能在此休息了。明天我和骑士们会护送您回圣十字堡。”
鲍德温想要拒绝,但他听到身边的塞萨尔发出了一声释然的叹息。
安德烈主教的强烈反应与塞萨尔身上难得一见的坚持,让他犹豫了,自己或许又做了件蠢事,鲍德温在心中说。
主教也是一个爽快的人,向国王告辞后,就马上离开了房间,还没等到房门关上,鲍德温和塞萨尔就听到他在高声吩咐侍从,让他去召集骑士,看来今晚这个老人是没法睡了,塞萨尔心中掠过了一丝歉意。
但这很显然是一种试探,也可以说是反击,“你知道——这个孩子大概已经存在多久了?”他在离开的时候亚比该还在被他的父亲催促得快要发疯。
“可能……两个月不到点。”鲍德温低声说:“希比勒的状态不太好,第一个月她还在流血,但第二个月她没有……呃,然后教士们给她做了检查,他们用了基督徒,以撒人和撒拉逊人的办法,还有埃及人的,结果都证明她怀孕了,而且这个孩子很有可能是个男孩——发芽的是大麦。”
塞萨尔被困在大马士革的消息传来后,希比勒便公开宣布了此事,而在他焦急地等待着塞萨尔,回到他身边的时候,亚比该却多次在他面前若有似无的暗示,他应当为了希比勒和胎儿的健康考虑远离他们。
就在不久前,他更是将这个建议放在了明面上。
虽然他跪在鲍德温的脚下,用眼泪和哀求来说服他,其中蕴含着的责备与不耐却快要从他的眼中溢了出来,鲍德温能够理解他的不安,这是他一生中最重要的一次赌博,赌赢了他的前程无可限量,输了——希比勒没有生下男孩,或者生下死胎,又或者是孩子出生后不久后就夭折,他就不得不再受一次之前的煎熬。
若是他一次又一次的失败,就连他的父亲都会提出解除他与希比勒之间的婚约,而为了希比勒能够寻觅得到下一个丈夫,这桩婚事的错误,肯定会全部被推在他身上,他会成为一个受人嘲笑的阉人。
他失去了最后的用处,无法在战场上驰骋,在宫廷中筹谋也就算了,居然在床榻上也无法令女人满意。可以想象,在将来除了修道院之外,他无处可去。他的父亲或许也更愿意将安条克交给一个陌生人,而非他这个生了比没生更糟糕的儿子。
但鲍德温就不会感到愤怒吗?他当然会,他几乎就要用鞭子抽打着亚比该,叫他从自己的房间里滚出去。
但他也想到了希比勒,她终究是他的亲生姐姐,在阿马里克一世离世之后,他在世上仅有的几个亲人之一,还在忍受着怀孕带来的痛苦,只为他以及为亚拉萨路生下一个继承人,他或许不该那么自私。
于是他就乔装成一个骑士,带着两名扈从,连夜从圣十字堡离开。
他的想法很简单,也并不全都出于被迫,他确实想要在这个时候与自己的血亲和同伴在一起,而不是去看那一张张虚伪可憎的面孔,塞萨尔虚弱的是身躯,他虚弱的是灵魂。
在听到塞萨尔被困在大马士革的时候,他差点就要以为自己会失去他了。
幸好没有,那些撒拉逊人还是遵守了之前的承诺,但作为代价,塞萨尔的身体变得非常虚弱。但对于他们来说,这反而是一件好事,他可以陪伴在塞萨尔身边,两人一同度过这段艰难的日子,等到希比勒生下一个儿子,他就会回到圣十字堡,或许还会带着塞萨尔,那岂不是更好吗?
可惜的是,无论是塞萨尔还是安德烈主教都不怎么想。“不用去整理其他的房间了,姐姐就让鲍德温和我睡在一起吧。”塞萨尔说。
他在伯利恒的宅邸并不是新建的,这原本属于一个商人。他自愿奉送,当然,塞萨尔还是坚持按照市价给了他钱,但作为回报,商人没有带走宅基里的家具。
这间卧室除了需要在木窗上镶嵌玻璃之外,其他的一切几乎没有什么大改动,甚至拿走了一些家具和装饰,但窗前的坐榻,房间深处的床榻都被保留了下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