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斌又思考到明朝中晚期,逐渐凋敝的民生。#?兰°?e兰D文?t学 所谓的资本主义萌芽,其实大概率就是,财富从底层不断向着这个国家最中央,势力最庞大的那群人集中。
钱从海上来,然后被用于掠夺最下层人的财富。
田地被不断集中,家族制社会不断扩大,乡绅压迫农民的趋势越发明显。
而国家却还是贫穷的,朝廷还是没钱的。
如此萌芽,哪怕朝廷助推,国家不阻碍,就当真可以让国朝向着西方文明近现代模式发展吗?
思虑万千,陆斌突然生出了无力感。
他不明白,那些伟大的人,那些最厉害的人,到底是怎么做到的,他们到底是如何将这种存续的千百年,而且也似乎必然接着存续下去的时代给掀翻的。
他只是想到一点儿深层次的东西,就几乎感到了窒息,那如同山岳,而自己,可能连愚公精神,也欠缺着。
“全部封存吧,等京师来船,这些全部都运回去。”
“多少,给弟兄们一点儿东西吧。”孟智熊没有立即动作,犹犹豫豫间,还是说道。
陆斌回首看去,年轻的战士们露出渴望的眼神,显然,他们希望得到赏赐。
心中轻叹一声“赏赐之事,要等回去之后再说,且,不可能是赐金赐银,我到时候会购置房宅,田产,优先供应已逝者的家人,次第供应城吏司,以应穷困者之难,最后,才是大家的赏赐,添衣加食还尚有可能,但想要金银余家,那估计办不到。”
这个答案,让身周大部分战士感到了一阵失望。
可,没有怨言。
因为陆斌在他们刚进入军营的时候,就告诉过他们一句话“兹今日始,余等以军士称,自民中来,致以民中去,是为民兵营也!”
这句话,现在就刻在大觉寺训兵所的正厅堂里,每次去跟杨先生念书时都得读一遍,读着读着,这句话不知不觉间,就被刻在了骨头里面。
他们是要做那岳家军的,做那冻死不拆屋,饿死不掳掠的山岳之军,做那百姓爱戴如看亲人,敌人望之如横隔泰山的铁军。
陆斌看着孟智熊借来大铁锤,凿子,对已经破开的青砖开始扩大缺口的工作。
他们破开一处之后,紧接着就去破下一处,跟开宝箱一样,开出来的东西,全得进自家腰包,这不得紧着去干活?
一个仓库被掘开,然后擅长计算的唐顺之就钻进去开始点数。`s,w¨k~x¨s_w/.,c~o^m¨
内中丝绸,瓷器,香料,象牙,玉器,金银数不胜数。
是而繁杂的工作,暂时让唐顺之也没了心思去显摆他的才学。
陆斌也随机挑选着仓库进行查看。
这些仓库自不是全书以存金放银的作用,也有着其他货物。
比如占城国的稻米,又比如来自天竺的胡椒果。
白糖糖霜,酒与青盐被放在一个仓库,树立着牌子,说明这是来年霜融雪消时出海的重要货物,现在嘛,则跟陆斌姓了,自不会便宜旁人。
一些中药材,也是价值不菲,如高句丽与朝鲜的山参,最大一号的,得是跟水萝卜一样的粗细。
呵,太医署那边是别想糟蹋这些好玩意,这些东西,得是小王郎中才能发挥其最大价值。
一个仓库又一个仓库巡查过去,陆斌心中那点儿心绪被一股子兴奋劲给冲去,心中开始高唱好运来。
甚至隐约间,心里还有一个,可能会挨打的想法,比如,有没有那么一种可能,那些金银玉石的东西,他也能昧了去。
反正,你撂朱厚熜那厮手里,也没个正经营生,对吧?
不良思绪发散间,陆斌来到了其中一个小仓库。
这个仓库内都是布袋包裹的玩意,这个仓库最不受重视,其甚至以木作门。
入门之后,甚至灰尘也久无人打理。
陆斌一看这一幕,心凉了半截,他娘的这要是囤好东西的仓库,能是这副骚德行?
连占城国稻米它都能占个大仓啊。
陆斌本着有来过,无错过的心态,找了一还算干净的包那么一拍,呵!灰尘腾起来一丈多高。
但!陆斌感觉到手感有些不对。
这鼓鼓囊囊,疙疙瘩瘩的手感......怎么就那么熟悉?
左边也有个牌子,陆斌扫了一眼,心猛然就是咚的一声!
木牌上用极为潦草,极为随意的笔法,写了一句话——安南及偏远措尔之地货物。
不会吧?
带着忐忑,与期待的心情,陆斌打开了布袋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