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可也因如此,而愈加戒备他。
“怎么?”源风烛歪着头问,“你怕我?”
这话听着耳熟,好像他问过一次。
“我怎么会怕你。”岑吟道,“你若想再打一场,我随时奉陪。”
“方才还讽刺我打女人。莫不是,你没把自己当女人?”
“方才你亲口说你是女人。所以,我只是同一个女人比划比划而已。”
“你这个女道士,太坏了。”源风烛大笑起来。
“无论如何,我明日是要告辞离开了。”岑吟道,“我那日当着众人的面打了你一巴掌,是有些不妥,不过也是你行为不端在先。事已至此挽回无益,前尘旧事我也不追究了,就一笔勾销了吧。如何?”
“你打得好,拦下了我,原得谢你,哪敢追究。”源风烛笑道,“已定了要启程了吗?”
“是。”岑吟应了一声。
“也好。”源风烛点头,“只是我听说,你一直在找双胞妹妹的下落?”
“看来你知道的东西很多。”岑吟戒备道,“甚至连是双生子都知晓。”
“就算不能得知,猜大约也猜得到。”源风烛朝门外看去,“你从烛龙郡出来后,我将你送到塔楼照料,还派人去了客栈,取回了你的行囊。所以,我看到了你妹妹的画像。”
一看便知是照着你的模样画的。
“我已命人誊了许多画像。”源风烛转头看了看她,“若你同意,我即刻派人分发至各城各郡,随榜张贴。如此一来,或许能寻到些下落。”
“……此法虽听着十分有效,但我觉得……未必行得通。”
“哦?”
不是未必,是一定行不通。岑吟心中道。
她先前听萧无常说起此事尚觉得可行。但后来深思熟虑,却觉得不成。
若掳走妹妹的是人,此法自然事半功倍。但若是妖邪恶鬼,只怕下发画像不但毫无用处,可能还会打草惊蛇。
“实不相瞒,我与幽冥界鬼差有所往来,曾拜托他们查访询问。”岑吟道,“但拘魂录上全无记载,连阴差都查不到下落,更何况人间世。”
“你觉得……凡人比不过阴差?”
“自然比不过。凡人没有神通,如何与之相比。”
她这话也不错。源风烛想了想,眉头微微动了一下。
他想到了另一个法子。
“东瀛冥界中,有个盛会,名百鬼夜行。”源风烛沉思道,“或可将她画像送入鬼市,看看这些扶桑大妖是否有法子寻到蛛丝马迹。”
“无用的。”岑吟摇头,“阴阳拘魂使都——”
“南国冥界,与东瀛冥界,并不算同一处。这里的鬼差寻不到,别国的鬼差却未必。”源风烛道,“何不试一试呢?”
他这话,犹如在岑吟脑中点燃了一根蜡烛,心中某处暗角亮了起来。
“可行吗?”她极力压制着语气问,“可行吗?”
“可行,但是,”源风烛说着,用扇子指了指她,“需要你付代价。”
“需要什么代价?”
“不一定啊。要看那些妖怪想要什么,或许是一只手,或许一只脚,或许是你的头,又或许是你的命。”源风烛沉思道,“你的福报,你的名利,才华,寿命,康健,姻缘,甚至你的容貌,人有许多可以交换的东西。”
岑吟迟疑了。她从前只以为自己需尽力去寻,从未想过去拿自己什么东西来做等价交换。
“我想问你一件事。”源风烛忽然道,“如果我说,我知道你妹妹的下落,但条件是要与你花月一夜,你愿意吗?”
岑吟张了张口,愣了半天,却说不出话来。
源风烛笑了。他大约知道了为什么萧无常会跟在她身边。心有挂碍,便诸多掣肘,大约那个人是从来不同她说这些事的。
“你被保护得太好了。”他对岑吟笑道,“殊不知这世间有许多肮脏事,铺开路来,能走捷径。太天真有时会害了自己,太世故却又失了赤子心。”
岑吟皱起了眉。
“如果换做是你,你会怎么选?”她问,“如果是你是我?”
“我不知道。”
“这叫什么话?”
“我不知道。”源风烛认真地对她说,“这样的事,你我还都有得选。可我母亲却没得选,显赫如她,宠爱加身,却仍是被装在一辆金碧辉煌的车子里,像一件礼物一般送给了我父亲。”
源今时这样的男人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