越快。不多时,便站在了源风烛书房前。
门开着,隔挡用的竹帘也被卷了上去。今日未见那持刀的武士,只有这金衣男子独自一人坐在桌案后看书。他鼻梁上架着西洋镜,很是专心致志。
岑吟一见他就气不打一出来。她看了看四周,看到廖若太夫正坐在下方,手里扇着一把折扇冲她微笑。
她忽然上前,夺过那花魁手里的扇子,直接朝源风烛掷去。扇子划掉他的西洋镜,砸在了他胸口上。
那花魁目瞪口呆,源风烛也十分意外。他抬起头来,拾起西洋镜,惊讶地看着岑吟。
“你好凶啊。”他小心道。
“蜜官,取的真是好名字。”岑吟怒道,“我还有些感怀你那使役忠心,想不到其实是你在装神弄鬼。”
“哦呀,居然暴露了。”
“你是在沾沾自喜吗!”岑吟火了,将他那把桧扇朝他砸过去,“收回你这鬼东西!我立刻就告辞,马上离开这鬼地方!”
源风烛一把接住扇子,展开来扇了扇。
“别啊,急什么。”他笑道,“昨夜才打了我一巴掌,今天就要走,不知道的,还以为我对你做了什么,传出去岂不是——”
“你再说一个字试试?”岑吟拔出剑来,停在了源风烛鼻尖上。
那花魁变了脸色,袖口一抖现出一把怀剑,握在了手心里。
源风烛却在桌下动了动手指。花魁会意,迟疑了半晌,翻过手来盖住了剑刃。
“你好歹也是个美女子,何必总是动刀动枪。”那人对岑吟道,“不如坐下来,把话聊开。说得清楚了,心里就没怨气。”
岑吟冷淡地看着他,片刻后收回剑,转头去看廖若太夫。
“我知道你手里有刀,杀气是藏不住的。”她对那花魁道,“他昨夜要掐死你,一个大男人,竟然打一个显然不是他对手的女子,你居然还对他言听计从忠心不二?”
那花魁闻言,先是一愣,接着又看了看源风烛。自家少主正持着扇子掩面偷笑,就也笑了。
“姑娘,你误会了。”廖若太夫笑道,“其实,我不是女人。”
岑吟以为自己听错了。
“你说什么?”
“我不是女人。”花魁道,“我是男人。”
这下轮到岑吟目瞪口呆了。
“这是你的爱好?”她问源风烛。
“冤枉。”那人急忙喊冤,“他自己喜欢,与我无关。”
“东瀛女子,自称皆是妾身。我一直用在下,实则还是因为认同男子身份。”廖若太夫摸了摸头上发饰,“不过,我自认为我既不是男子,也不是女子。男女对我而言,本无所谓。”
岑吟看了看他,又看了看源风烛,忽然觉得自己实在被摆了一道。
“你还想说什么?”她问,“难不成,你其实是个女人?”
“噢。”
“你噢什么!”
“我又暴露了。”源风烛笑道,“是,我其实,是个女人。”
岑吟一听就知道是在耍她,顿时火冒三丈。她气得表情都扭曲起来,恨不得把眼前这人砍成八块。
“道长,请坐。”源风烛道,“廖若,你先回去吧。临走前知会鹤子一声,让她把做好的茶端来。”
那花魁答应着,恭敬退下了。
源风烛吩咐人将门大开,叫他们搬来独榻请岑吟坐下。外面响起木屐声,岑吟转头,看到一个艺伎端着茶盘缓步走来,在门口跪下,为她奉茶。
岑吟不好拒绝,只能接了过来。那艺伎没有离开,侧身跪在廊下,拿出茶筅开始做新茶。
源风烛示意她尝尝。岑吟品了一口,发觉十分好喝,汤花匀细,久聚不散,可见做茶人手艺之精。
“这位是我门客,艺伎出身,名小林鹤子。”源风烛道,“放心,她是如假包换的女人。”
岑吟看了看她,只见她面容冷漠,服饰艳丽,虽是美人,却冷若冰霜。她衣衫上绣着许多白鹤,手上做着茶,不快不慢,专心致志。
都说大户人家的公子,无论如何也有几个房中之人。想来这女子大约就是源风烛的……
“她不是我的侍妾。”
“什么?”
“鹤子不是我的侍妾,只是门客。”源风烛道,“我身边不养女人。太克她们了。”
“难怪。我也见着你身边女子不多,但养了很多男人。”岑吟下意识道。
源风烛手里的扇子差点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