已有些枯黄。风吹来时,便如波浪般抖动,一层层拂过她的衣衫。
岑吟正发着呆,余光瞥到旁边草地上似乎有个金黄的东西,便拨开草丛去看。谁知这一看竟把她吓了一跳,并非它物,居然是一株人参。
那人参巴掌大小,伸直根须平躺在地,头顶还结着红红的参果。但它毫无生气,碰上去也干瘪了许多。
“枕寒星!”岑吟急忙把人参抓在手中,前后摇晃,“枕寒星?你醒醒,你快醒醒!”
那人参一动不动,仿佛就只是普通的山参,一丝灵气都没有。
这可遭了。他原是为了自己才被扯进这鬼地方,如今命丧于此,可怎么跟萧无常交代。
她正有些颓丧,转念一想,大约自己也死了,已然是不必同他交代了。只可惜了枕寒星,好好一个书童,却不明不白地摔死了。
“我们这是在哪?”岑吟抓着那只人参问,“莫不是到了枉死城?”
人参不回应她,而这里也不像枉死城。
岑吟叹了口气,站起身来,从剑穂上扯下一根红绳,将人参系在了腰上。
她四处看了看,看到远处有一个很高的土坡,便朝那处而去,想看看下面可有什么东西。
青草地有些难走,她深一脚浅一脚地行着,很是专注。那人参在她腰间摇来荡去,一副死气沉沉的模样。
岑吟走得专心,并未注意到自己的发冠上不知何时栖着一只金色蝴蝶。那蝴蝶一动不动,如装饰一般,唯有两只黑眼睛发着亮光,竟是个活物。
天边没有落日,亦无云朵,却是一片黄昏景象。岑吟喘着气,走了好一会,也没见天色黯淡,好像就只维持着黄昏一般诡异。
“我当真是死了。”岑吟喃喃道,“也罢,死了也好。也许找起妹妹来,还更方便些。”
她艰难地来到坡下,喘了一口气后,拼尽全力爬上了土坡。
站在上面时,才发觉这竟是一处四五米高的断崖。断崖之下横着一条长长的官道,对面耸立着一座翁城,城门紧闭,不见一丝人影。
岑吟站在断崖之上,却见那大小城邦,一览无余。城郭俨然,通行阡陌,一排排屋舍连墙接栋,整座郡城四通八达,一条宽敞大路将其一分为二,如对称之线一般,直通向一处巍峨宫阙。
她许久没见过这样齐整的房屋了,连一片瓦都不多余,利落洁净,当真是舒服。
这地方不像冥界,倒有些像那扶桑郡,却又有不同之处。
就在她观望之时,却见城门渐渐放下,露出那宽阔街道来。郡中分明空无一人,门却自开,大有请君入瓮之意。
岑吟觉得不对劲,几番盘算,竟不敢上前,只是远远地看。
这时,她发冠上那金蝴蝶动了。它扇着翅膀,徐徐飞到她面前,上下盘旋,随即便转头朝那郡城而去。
它飞了一段路后,又停下来上下飞舞,像是在等她。
岑吟不敢轻举妄动,一脸戒备地看着那蝴蝶。蝴蝶见她不来,便又飞旋而回,绕着她转了好一会,几次向前引路,她却只是不动。
最后那蝴蝶想是飞累了,便落在了她肩头,合拢了翅膀。
“那里面有趣得紧。”岑吟忽然听到耳边传来一个低沉的男人声音,“怎么不去呢?”
“谁?”她急忙转头,却不见人影。
“是我。”
“你是谁?”
“是我。”她肩膀上那只金蝶伸出长足,戳了戳她的脸,“我——”
岑吟一把将它拍在肩头,随即提着翅膀拎到面前。那蝴蝶也不敢动,战战兢兢地缩着,一双眼睛又黑又亮。
“你这厮,好生眼熟……”岑吟打量着它道,“你莫非是源风烛?”
“我不是源风烛。”蝴蝶道,“我是源先生的使役。”
“你为什么会在这?”
“先生要我来的。”
“这是什么地方?”
“这里是烛龙郡。”蝴蝶用长足指了指城郭,“称之为古战场,亦可。”
“扶桑郡的前身……古战场……”岑吟放开蝴蝶,由着它上下飞舞,“所以古战场原是存在的?”
“若郡中有杀伐之气,或是刀兵之争,便会引出古战场和其中亡灵。”蝴蝶道,“此处不是人间,亦非冥界。若非机缘巧合,是无法来此的。”
“源风烛要你来做什么?”岑吟问,“难不成是拿我当诱饵,入这烛龙郡替他做垫脚石?”
“……话倒