底停摆,因此到了晚间,原定的夜宴还是照常举行。
梁皇帐前敞亮的广场上,充斥着烤肉的香气和欢声笑语,白露和察月木兰接受临时安排的嬷嬷的搜身检查后,进入场内。
场地极其广大,左右纵开了四十八席,两人进场时,多数人都已到了,因为梁皇还未到。便三五成群的扎堆,人声鼎沸,好不热闹。
宁颜如被梁皇拉着叙话,并没有来这么早,白露环目一扫,见皇座下首位置,宁墨生一身藏青长袍,眉目清越,面色沉静,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悲伤,整个人像是一把藏在匣中的宝剑,隐藏了周身摄人的寒芒。他一人在自斟自饮,身侧空荡荡的。并没有朝臣上前附庸。
白露不由想起之前的多次宴会,他都是如此,静静的一人。
朝臣们虽然分成三派,但真正能亲近他的,似乎少之又少,与宁颜如千呼百拥的样子大相径庭,仿佛注意到白露的视线,宁墨生转过脸,清清冷冷的看了她一眼。
"妹妹,这边!"白露转头一看,是宁墨生给她找的便宜家人,白言蹊的另外一个嫡孙女,她名义上的堂姐。白莜莜在冲她招手。
她与这白莜莜其实也就见过两次,一次是认祖,一次是白相生辰那日去应卯,两人根本不熟,但她既然开口叫了自己,不去又不合适。
晚宴的长席恰好能坐三人,白莜莜见察月木兰也大喇喇的跟着坐下了,脸上极快掠过一丝不悦,却很快就掩饰好:"察月小姐的病好些了么?"
察月木兰一愣,转念想到白露一直没住回白府的理由,便道:"多亏白露一直在帮我调理,现在好多了!"
"那就好!"白莜莜的笑顿了一顿,接着道:"我昨天还问祖父,什么时候妹妹能回府里住呢,咱们姐妹分别这么多年,我有很多话想跟妹妹说,都找不到机会。"
白莜莜边说边亲昵的去拉白露的手,然而白露恰好端起茶杯,她扑了个空。
白露不喜欢她。
白莜莜又何尝喜欢白露,自己本是白府唯一未出嫁的嫡女,又素有络城第一才女的美名,正是十七岁的好年华,哪个公子哥不高看她一眼,做个皇子正妃都绰绰有余,可没成想老天突然给她又掉了个嫡妹下来,这也就罢了,这嫡妹认祖第二天就被赐婚给灵睿王,这岂不是表示以后无论如何,自己都会矮她一截?
白露很快便知道她亲近自己的缘由,紫袍玉带的年轻男子走入场中,眉如刀裁,眼似繁星,面如冠玉,嘴角微微扬起,似乎下一秒就会绽放出能催开早春百花的笑意。
白莜莜坐的更直了些,极力掩饰着内心的渴望,维持着大家闺秀的风范。
"燕王,你今天可来迟了!"何新修和一众贵族子弟顿时迎上去,嘻嘻哈哈的笑闹:"一会可是要多喝几杯!"
"喝喝喝,一会定喝到你今晚提不起枪!"宁颜如笑着应,带着荤味的调侃让气氛又热烈了几分。
篝火摇曳,场内笑语不断,他三言两语摆脱了众人的纠缠,朝着眼角一直留意着的白露席上走来。
白莜莜不慌不忙站起,姿态优雅的见礼:"燕王殿下!"
她原本听多了燕王放诞不羁的传闻,心内十分不屑,白府书香世家,平日里出门交际,也多是见见闺阁小姐,倒是没见过这个声名在外的燕王。
直到他掘地三尺的找白姓姑娘,闯了她的院子。
那一日他站在满树盛开的白玉兰下,眯起狭长的狐狸眼。视线在她身上悠悠转了一圈,然后浅浅一笑道:"打扰白姑娘了!"
她的心,自此就沦陷了。
坏男人永远都比好男人更有魅力,何况这坏男人有一张风华绝代的皮囊和高高在上的权势地位,怀着春心的姑娘,总觉得自己能用一腔柔情换来浪子回头。
毗连她们桌有许多女眷,此刻都明里暗里打量着燕王,抛开品行不谈,只消瞧一瞧燕王的笑,就能让人彻夜难眠。
宁颜如勾起笑容,回了句:"白姑娘,好久不见!"
白莜莜面色绯红,他还记得自己。
正要再说,耳中听得宁颜如悠悠然的声音:"白姑娘似乎坐了我的位置!"
白莜莜一怔,下意识道:"这晚宴并没有分座次啊!"
"是吗?"宁颜如拖着长长的声调,"可刚刚有内侍跟我说,我就在这一桌!"
她今日选了个中间的位置,并不靠前,前面的自然都是皇室或重臣,燕王的位置怎么会在此处,白莜莜这下终于反应过来,脸色泛白,牙关紧咬退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