官道之上,烟尘滚滚。`狐¢恋*闻-茓` ¢更/新′蕞¢全?
三千轻骑如离弦之箭,在前开路。
马蹄声碎,踏破了沿途的宁静。
其后,五千步卒紧紧跟随。
甲胄摩擦,长矛如林。
汇成一股黑色的铁流,朝着全椒的方向急速推进。
然而,这支大军的行进速度虽快,军心却如同一盘散沙。
“真他娘的邪门!让一个毛头小子领咱们八千人去送死!”
“可不是咋的!老子当兵十年,校尉都尉哪个不是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?”
“玛德!他一个百夫长,嘴上毛都没长齐,凭啥当将军?”
“都小声点!我听说,是李都尉他们都不敢接这差事,才让那姓赵的捡了漏!”
“捡漏?这他娘的是捡阎王爷的催命符!那可是韩定国!咱们这点人,够人家塞牙缝的吗?”
“干!送死打法,老子想要跑路了!”
“......”
队伍中,类似的议论声此起彼伏。
虽然压得极低,却像瘟疫一样在士卒间蔓延。
恐惧、不满、绝望……
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,让整个军队都笼罩在一片压抑的阴云之下。
赵锋纵马行在队伍的最前方,对身后那些足以动摇军心的流言蜚语,恍若未闻。
他挺首的背影,在士兵们眼中。
既像是无所畏惧的自信,又像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愚蠢。
大军就这么在诡异的气氛中,急行了一整天。
黄昏时分,残阳如血。·0`0`小¢税-旺. \首-发?
眼看距离全椒还有两日的路程。
赵锋终于勒马,下达了安营扎寨的命令。
士卒们如蒙大赦,纷纷放下沉重的兵器。
疲惫不堪地开始埋锅造饭,搭建营帐。
夜色渐深。
营地里除了巡逻队的脚步声和偶尔的马匹嘶鸣,便只剩下此起彼伏的鼾声。
中军大帐之内,一盏油灯如豆,光线昏黄。
赵锋坐在主位上,身前站着十一个人。
为首的,正是那个被他揍了一顿又要过来后,反而对他死心塌地的屯长郑茂。
其余十人。
则是赵富贵、赵铁牛等几个从赵家村就跟着他的心腹亲卫。
帐内的气氛。
凝重得让人喘不过气。
“都坐。”
赵锋指了指旁边的马扎。
郑茂等人依言坐下,一个个腰杆挺得笔首。
目光紧紧盯着赵锋,不知道自家将军葫芦里卖的什么药。
赵锋没有废话,从身后的一个包裹里。
掏出几件皱巴巴的粗布麻衣,扔在了众人面前的桌案上。
“换上。”
郑茂等人面面相觑,满脸不解。
这是要干什么?
“将军,这……要跑路?”
郑茂忍不住开口。
赵锋抬眼,目光如电。
缓缓扫过每一个人,声音不大,却字字清晰。
“我带你们十个,潜入全椒。¨衫*疤/墈¢书_旺\ ,勉′费+悦-读*”
“任务,斩首!”
轰!
这两个字。
如同一道惊雷,在郑茂等人的脑子里炸开!
所有人都懵了!
潜入全椒?
斩首?
刺杀敌军主帅?!
“将……将军!这……这怎么行!”
赵富贵第一个叫了出来,声音都变了调:“那城里得有多少官军?就凭咱们十一个人,这不是去送死吗?”
“是啊锋哥!这跟拿鸡蛋碰石头有啥区别!”
“太冒险了!万万不可啊!”
众人纷纷开口,脸上写满了震惊和恐惧。
这己经不是打仗了,这是疯了!
赵锋看着他们,脸上没有丝毫波澜,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:“平日里,我让你们练的那些东西,都忘了?”
练的东西?
郑茂等人一愣。
他们猛然想起了过去那段“不堪回首”的日子。
当别的士卒在操练队列、劈砍刺杀的时候。
赵锋让他们干的,却是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。
比如,让他们穿着厚重的沙袋。
在山林里长途奔跑,练习耐力。
比如,让他们在深夜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