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退......"
"苍狼军?"
可敦腕间金铃突然一滞。
她与身侧的老嬷嬷交换了个眼神,后者立刻屏退左右。
待殿门紧闭,可敦才压低声音道:
"你可知苍狼军是谁的嫡系?"
林清浅茫然摇头,睫毛上还挂着泪珠。
"太子拓跋珪。"
可敦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字,
"三日前他刚以整顿军纪为由,撤换了本宫安插在苍狼军的将领。"
太子拓跋珪乃己逝可敦之子,虽自小由她亲自教养长大,可因着二皇子拓跋睿乃自己亲子,又因其文韬武略俱佳,得汗王青睐。
拓跋珪便一首防着她,尤其是在被封为太子后,更是三番五次违逆她,多次当众叫她难堪。
可她实在没想到,拓跋珪竟会明知沈氏夫妇是她千恩万谢的救命恩人时,还会派人去虐杀他们,这是公然的挑衅!
林清浅的啜泣声戛然而止。
这个消息像块寒冰滑进她衣领,冻得她五脏六腑都缩成一团。
她原本只想借可敦之力自保,却不想竟撞破这般隐秘。
"本宫这救命之恩,报得真是......"
可敦突然冷笑,金铃随着她攥拳的动作哗啦作响,
"来人!传本宫令,即刻彻查假传军令之事!再调一队金狼卫去回春堂。"
林清浅刚要谢恩,可敦却一把按住她肩膀:
"本宫知你夫妇非寻常游医。"
指尖有意无意划过她易容面具的边缘,
"但在这王城里,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,懂么?"
殿外忽起狂风,吹得窗棂呜呜作响,像极了冤魂的哭嚎。
金狼卫将回春堂围得铁桶般严密时,沈墨正深陷梦魇。
他梦见林清浅被铁链锁在北狄祭坛上,拓跋珪举着滴血的匕首朝他狞笑:
"你以为带走她就能......"
"夫君!"
真实的触感突然将他拉回现实。
沈墨睁眼,看见林清浅正用银针为他退热,眼下挂着两轮疲惫的青黑。
窗外风雪呼啸,衬得她单薄得像张纸人。
"......几天了?"
他嗓音嘶哑得吓人。
林清浅扶他饮下药汁,喉间泛起苦涩:
"三天。"
突然抓住他未受伤的那只手按在自己脸上,
"夫君,我好怕,好怕你留我一个人在这里......"
沈墨这才发现她在发抖。
不是风寒那种轻颤,而是从骨子里渗出的战栗,像被逼到绝境的小兽。
他忽然瞥见床边矮几上散落的染血布条——是她撕了里衣给他包扎用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