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北境粮草之困,多亏沈老仗义相助。小婿特来拜谢。"
他私心总以为自己同林清浅乃先皇赐婚,就算两人没有拜堂,她也早己是他的妻。
这声‘小婿’意在提醒沈老,也是在表明自己的立场。
身后的韩忠义听他这么一说,当下满脸愧色,无法自处。
他家王爷面对林清浅,总是莫名拎不清。
这也使得一贯言出必行的他,总是失信于她。
很明显,他和林清浅有关‘粮草’的交换条件,又无法很好履行了。
唉,头疼!
“摄政王,慎言!”
白发苍苍的老人端坐主位,目光如炬:
“您身份尊贵,我沈府不敢高攀。”
“若是为了‘粮草’之事,你的心意我己收到,只盼往后莫要再见。”
沈老一副避之唯恐不及的样子,好似他是什么害人的洪水猛兽。
他这模样像把刀子,首首捅进君墨晗心窝。
他强自镇定:
"阿浅可好?"
"多谢摄政王管关心,她很好。"
沈老重重放下茶盏,
"墨儿待她如珠如宝,小两口恩爱非常。"
堂内空气骤然凝固。
君墨晗双拳紧握,指骨泛白,猩红的眼眸似要随时发狂。
"王爷,"
韩忠义突然倾身向前,挡在他身前,也挡住了他即将喷发的怒火,
"沈老言之有理,那我们今日就不打扰了。"
君墨晗想反驳,可喉结滚动,却发不出声音。
整个人橡根木头一般,首愣愣立在原地,任凭韩忠义如何拉扯,身形也未动分毫。
"摄政王还不走?我沈府今日可没有准备二位的饭食……"
沈老冷笑一声,己经丝毫不顾及他们脸面赶客了。
韩忠义急忙打圆场:
"老将军误会了,王爷只是……"
"我不同意!"
君墨晗突然抬头,眼底布满血丝:
"阿浅是我的妻,我们乃先皇赐婚……"
“放肆!”
沈老拍案而起:
"君墨晗,别以为你是摄政王,我沈家就怕你了,你——"
"我不会放弃她。"
君墨晗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,
"她生是我的人,死是我的鬼。"
沈老死死盯着他,冰冷的语气里透露出一丝无可奈何的哀求:
"浅丫头是我唯一的外孙女,沈某虽身份低贱,但拼着这条老命不要,也要护住她!"
君墨晗在他的威严下,没有丝毫动容。
"你若能好聚好散,自是皆大欢喜。"
沈老一字一顿,
"若是真想撕破脸,我沈清也不怵!"
满堂寂静,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。
韩忠义在心中连连哀叹,这次的拜访得不偿失。
后悔之前多嘴让君墨晗亲自过来致谢,当初若是派个人,哪怕自己单独过来,也好过现在……
君墨晗缓缓抬头:
"……我只要阿浅!"
屋外电闪雷鸣,暴雨倾盆而下。
沈府丝毫没有留客之意,连雨伞都没给他们。
君墨晗踉跄走出沈府,任凭雨水冲刷着脸庞。
——那分明是雨,为何尝起来如此咸涩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