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南的雨总是缠绵。′4`2`k*a^n_s,h?u?.¨c/o+m/
君墨晗站在别院的窗前,望着远处沈府飞翘的屋檐,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中的海棠玉簪——那是他重新雕的一支,比原先那支更精致,簪尾还刻了极小的"浅"字。
这一路上,他在脑海中设想过无数种重逢的场景:
或许是在杏花微雨里,她撑着油纸伞回头,惊鸿一瞥;或许是在药铺柜台前,她低头碾药时,碎发垂落耳际;又或许……她会像从前那样对他爱答不理,冷漠相待……
可是他从未想过自己有天竟然不敢首面她!
怕两人再次相见便是诀别。
他此生虽负她良多,可却从未想过娶她以外的女子。
自然,也不会想到,她会嫁给自己以外的男人。
每每想到这里,心口就像被钝刀割过一样。
"王爷,京中事多,您不能在此地久呆,有些事需尽快处理。"
韩忠义在低声劝说,
"沈老不计前嫌,大义捐粮,救我们于水火,理应当面致谢。"
“我们明日便登门拜访可好?”
君墨晗猛地攥紧窗棂,木刺扎进掌心也浑然不觉:
"……再等等吧。"
他还没想好该怎么面对‘己嫁作人妇’的林清浅。
韩忠义沉默片刻:
"请王爷早做决断。"
"决断…………"
君墨晗恍惚想起,面对林清浅和柳云烟时,他的每一次选择,他次次都选了柳云烟,所以林清浅也不选他了吗?
林清浅是真的不要他了。^1^5~1/t/x/t`.~c?o^m+
他后悔了!
君墨晗终于忍不住,偷偷摸摸潜去沈府。
他换了一身素色布衣,戴着斗笠躲在沈府后院的竹林中。
这个位置恰好能看见药圃——那里,林清浅正弯腰查看一株草药,沈墨蹲在她身旁,手里捧着本药典。
"是这个吗?"
沈墨指着书页问道。
林清浅凑过去看,发梢扫过沈墨的手背。
君墨晗瞳孔骤缩,指甲深深掐进树干。
在一起这么多年,他只知晓林清浅很会做药膳,并不知道她原来对药材也颇有研究。
从前他有个头疼脑热,林清浅总能端着可口的药膳喂他,很快就能见效。
心情好的话,他可以满足她的亲近。
遇到发脾的时候,会不管不顾的将它砸了,那些她用心搭配、亲手熬煮的心意,就被他这么浪费。
现在想来,真恨不能回到那时,狠狠抽自己一耳光!
"错了,是旁边那株。"
林清浅轻笑出声,手指点在书页上,
"沈大公子,真笨!你这都认错第三次了。"
沈墨也不恼,反而笑着捉住她的手指:
"那夫人罚我?"
林清浅抽回手,却掩不住嘴角的笑意:
"罚你今晚吃黄连。"
"那你要陪我一起吃。"
两人笑闹着,阳光透过树叶斑驳地洒在他们身上,般配得刺眼。:$小a^说~§#宅=1 ¥已£=?发?·布tˉ最t新>章?节t
君墨晗死死盯着这一幕,胸口翻涌着酸涩的嫉妒。
有那么一瞬间,他想上前,将沈墨大卸八块!
就凭他一介低贱的商贾,也敢觊觎自己的摄政王妃!
竖子尔敢!
可是,很快他就认清现实,无力地低下头。
他凭什么生气呢?
凭他是林清浅的夫君?可是他们并未拜堂成亲,想到这里,他如坠冰窟,整个人悔得想要自戕!
他为什么会为了别的女人,而放弃阿浅?
他的阿浅是这世上最好的女子,拥有这世上最温柔明媚的笑。
曾几何时,这样的笑容只属于他一人。
如今他却像个卑劣的窃贼,躲在暗处偷窥别人的幸福。
"王爷……该放下了。"
韩忠义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,不知有没有注意到,他最近总是会频繁叹息:
"我们需尽快拜访沈老了。"
君墨晗一动不动:
"再等等。"
——他还在期待着反转,比如林清浅会推开沈墨,会否认她是沈墨的妻。
可惜没有。
沈府正堂,沉香袅袅。
君墨晗郑重地向沈老将军行晚辈礼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