军阀。”
“若依旧只以派系的亲疏远近来决定待遇,赏罚不明,人心,迟早会散!”
陈末再次指向那份竹简,声音愈发凌厉。
“虎牢关一战,吕布将军独战三英,斩将夺旗,麾下将士更是奋勇杀敌,战功赫赫。”
“可战后,他们得到了什么像样的封赏?”
“反观我西凉军中,某部畏战溃败,损兵折将,却因为是‘老兄弟’,便被主公轻轻放过,免于处罚。”
“主-公-大-人。”
陈末一字一顿。
“此等不公,将士们都看在眼里,怨在心里啊!”
“哐当!”
董卓手中的酒杯,再也拿不稳,重重地摔在地上。
酒水溅湿了他华贵的袍角,他却浑然不觉。
陈末的话,像一把刀,剖开了他一首不愿正视的脓疮,露出了里面血淋淋的现实。
他一首以为,只要自己够强,只要对自己的嫡系够好,就能坐稳江山。
可现在看来……
整个书房,死一般的寂静。
就在这凝固的气氛中,一道清脆的童声,轻轻响起。
一首安静站在旁边的董白,拉了拉董卓粗壮的手臂,仰着小脸,轻声补充道。
“文蔚先生前日还与白儿说。”
“若三军将士如一盘散沙,各自为战,那纵有百万之众,亦不足为惧。”
“爷爷……难道想重蹈那何进的覆辙吗?”
何进!
这两个字,像是一道闪电,劈中了董卓的天灵盖。
何进手握京城兵权,外有天下诸侯响应,何等威风。
最后却因优柔寡断,识人不明,被几个宦官轻易地砍了脑袋。
自己,会成为下一个何进吗?
这个念头让董卓浑身一颤,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。
他猛地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,动作之快,让身上的肥肉都一阵乱颤。
他死死地盯着陈末,那双浑浊的眼睛里,之前的愤怒、烦躁、不解,此刻全都化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光芒。
那是抓住救命稻草时的急切与渴望。
“文蔚!”
董卓的声音,带着一丝不易察-觉的颤抖。
“你有何良策,尽管说来!”
“咱家听你的!全都听你的!”
这一刻,这位权倾朝野的相国,仿佛变成了一个最虚心求教的学生。
“欲解此局,非你莫属!”
书房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,只剩下董卓粗重的喘息,混杂着淡淡的酒气与他身上蒸腾出的冷汗味。
之前的嚣张跋扈,此刻荡然无存。
他那肥硕的身躯站在原地,像一座即将崩塌的肉山,眼神里充满了迷茫与恐惧。
陈末看着他,神色依旧平静。
他知道,火候到了。
是时候,给他灌输一个全新的用人观念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