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他也知道,草原虽然平坦,可支撑起补给并不容易。
远道输送,补给,作战兵士各半,粮草半耗,若是没有自家王爷调用人力物力,朝廷实是无瑕兼顾。
见董文不吭声,健布又以询问的口气道:“听说你父亲做过王府的教头,你自小就在纲亲王门下。
”
董文心中一凛,点点头,却不知道健布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。
他紧张一笑,说:“将军连这些都知道!”
健布微微一笑,说:“你知道他为何调你到我身边吗!?”
董文故作不知,面色黯淡地说:“小人愚钝!”
健布叹气,按着他的脊背,突然面色一沉,说:“殿下实是对你寄予厚望。
先王驾崩之时,他就给我提起过你,说你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。
可人言可畏,他借此战调你到我身边,是让我擢升你官职的。
你要好好熟悉战法,不可辜负他对你的期望。
”
董文见他表情似有怒色,又似乎提到自己王爷要组建一支铁骑的意思,不禁有些悚然,不敢肯定是自家王爷说与他的,立刻按住怦怦乱跳的心思,跪下称谢。
“但你需系大局,即要对得起王爷,更要对得起朝廷!”
健布面无表情地说。
董文知道健布是在提醒自己,心中感动,不得不默认他讲的事实,转移话题说:“我刚在斥候那里问过,觉得西面山区似乎有游牧人潜伏,需不需要多派人手探察。
”
健布稍为踌躇了一下,淡淡地说:“这种疑兵之计太拙劣了。
这只狐狸一路将牛羊送与百姓,看似收买人心,其实是作了轻装远遁的打算,又怎么会在劣势中回头?!”
董文点点头,认可健布的推测。
正说着,有人通报,说太阳部的使者到了,询问见还是不见。
健布应了一下,让人去带,回头给董文说:“孟将军的所领人马中有步军,恐怕会晚到,我们目前要做出识不破他奸计的样子,让他懈怠远遁之心,心存侥幸,等待其它部族向他靠近救援,聚而歼之。
”
色已经昏暗,因大帐简陋,难以用火把照明,健布就带董文等人在大帐外接见两名来见的使者。
在火光中,两名使者被兵士带来。
董文悉心看去,见为首一人是一名欣身的青年,头上卧了个皮弁,甲虽然已旧,却是中原巧匠才能精鞣的,不由猜测万般。
他再看另一人,却是头发披肩而散,胸口上的皮革装饰成三叉戟样的图案,孔武有力。
尤其让董文难以揣摩的是,两人胳膊上都扎了白布。
难道是拓跋巍巍死了?他吃了一惊,看向健布,却见健布也留意到他们的胳膊。
那青年见到健布,不等旁边的人说什么,就屈膝下跪,说:“可是健大将军吗?”
他言语标准,地道,像极了靖康人。
“你们求见于我,到底有何贵干?”
健布淡淡地说,“若不是举部投降,其它的话就不必说了。
”
“是的!我们确有心投降朝廷!”
为首青年说。
他话音刚落,整个帐篷中一下滚腾,无人不脱口说着“什么”,惊愕地看向健布。
健布得了个意外,不动声色地看了董文一眼,董文便问:“是拓跋巍巍死了?”
“不是!”
那青年否认。
“那你的白布是怎么回事?”
董文问。
“这也是我等前来的目的。
可汗说,太阳部虽然事蕃事,却与靖康人血脉相连,而他本人又是欣楚公主之子,也是宗室之人,一直思慕朝廷的文化,远来投靠,并无意犯兵相抗。
如今,朝廷天威所至,太阳部已无法抵挡,只要将军能答应三个条件,他就愿意投降。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