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记得:当年狄南堂被自己父亲招待,吃面条都用手抓。
再看如今,被这样一家人踩下,那心中就像被上万只蚂蚁爬过,怎么也不是个滋味。
亲戚中有人建议,说让他把女儿许去,服个软了事。
他却是万万咽不下这一口气,尤其被儿子捎来的话激怒,让自己爬过去?自己的头也不是向任何人都低的,来吧。
再怎么也是大根基,就不相信你一个暴发户能吃得下。
同时,他也认准了金银大亨沈万三,这下把女儿许配给沈万三的长房孙子,来换取这大亨人物的救助。
他觉得若是沈万三点一点头,自家就挂了个金字招牌。
他想了一圈,看看天色也没有变得征兆,心中又见开朗,边往里屋里走,边说:“老王可是立了头功,时下还能将货物采集得这么全,真是不容易!”
“稍候,我从帐房给你拨赏。
”
他正说着,听到正门嘈杂一片。
正要去问怎么回事,门房里已有人急忙跑了过来。
“老爷,少爷不知道惹谁了。
外面来了十来个人,说要是不把少爷交出去,连老爷的面子也不给。
”
黄文骢下巴上的胡子和下巴上的胡子都气得拧成一团,怒道:“这从哪个来捣乱的,无法无天了不是?!快找人,轰他们走!”
刚说到这,外面甩来一枝火把。
前院天井上蒙着的日色布幔着了火,瞬间就烧起汹汹的烟。
家人们撑起竹竿挑打,可不但打不灭,还搅起黑灰。
他们冒了一头汗,四处登高取布,喊后面的人援助救火,接着抖了单子在地下踩。
黄文骢走到一半,后院也是一阵人声鼎沸。
人们闻到味道,听到外面乱走的响动,个个甩了水果,用器物挖洗水果,漂鱼虾的水,忙碌而出。
倾巢人马一个慌乱就是纵横撞头,只一味儿乱走,丝毫无用。
好在外院士他们抄礼单,引接客人的地方,没怎么长罗,布幔就在过堂前沿路的一溜。
这起宴会筹备数日,只等今天晚上。
黄文骢自觉已是性命攸关,见被这样搅弄,又急又气,差点一屁股坐到地上,两眼一翻过去。·2.8-看′书?网` ·更,新¢最~全^
他肝火较劲,尽数喊了护家的武士,猛地出院子,迎战狄阿鸟。
一出门,他就看到了狄阿鸟,他前头被人家家逼得走投无路,背后又被这样折腾威胁,两下累计,见狄阿鸟压在庭墀前,只觉得仇人相见,格外眼红。
狄阿鸟倒无心烧他家,不过是耀武扬威过了头,大声以数数威胁。
他不知道黄家院子大,这会人正杂乱走动,一不小心数快了,早早数过定下的数,为了硬撑住,才率先抓了个火把从门头上扔过去,此时见黄天霸的父亲气急败坏,出来站到面前,又见到火燎起的烟,虽仍骑在马上,威风凛凛,却还是心想:“这下坏了,莫不是烧坏了他家?”
“你找死!”
黄文骢几乎气疯了,出来就指住狄阿鸟大声喝。
“找死也要先找你儿子算账!把你儿子找来问问!”
狄阿鸟见了人家长辈,也是告状大于寻仇。
“打!打!出了人命算我的!”
黄文骢哪里管那么多,武断又喝,挥手指派家中武丁。
狄阿鸟心虚,在对方威逼过来的第一轮就带人全线撤退,整整被赶了半条街。
他停下来歇气时,见身边只有借来的人,其它跑散回家了,自怨没有践行诺言找到黄天霸算账,跑得还这么狼狈。
接着,他带着打了败仗的心情,花点钱带人喝茶,以此鼓舞军心。
在茶楼里想了一下,吃点点心,他就让这些武士等着,自己亲自去踩点,等黄天霸露头。
虽然黄家暂时不景气,但人望还在,自然少不得风光。
此时天黑灯昏,黄家灯火通明,门前车水马龙,客人鱼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