西城楼,“百姓撤离定让守军分心,今日务必撕开一道口子!”
“得令!”典韦双戟一顿,地面的青砖竟裂开细纹。
未时的日头正烈,曹军的攻城号角撕裂了午后的沉寂。典韦亲自推着一辆裹着铁皮的冲车,吼声响彻原野:“兄弟们,破了西门,进城吃酒!”
城楼上的关羽看着冲车撞向城门的瞬间,木轴转动的“嘎吱”声混着士兵的呐喊,像钝刀割着耳朵。他对关平道:“传令下去,把预备队调到西门,滚石留着最后用。”
关平刚转身,就见一支箭擦着关羽的耳边飞过,钉在身后的梁柱上,箭羽还在嗡嗡震颤。是典韦身边的神射手,正张弓搭箭瞄准城楼。
“找死!”周仓怒吼着抓起一块磨盘大的滚石,猛地砸向城下。石块呼啸着砸在冲车旁,三名推车的士兵瞬间被压成肉泥。
典韦红了眼,甩开亲兵的拉扯,亲自攀上云梯。城楼上的热油泼下时,他竟用双戟挡在头顶,铁甲被烫得冒烟也浑然不觉,硬生生爬上了垛口。
“关羽匹夫,拿命来!”典韦的铁戟扫向最近的守军,血光溅在他黝黑的脸上。
“拦住他!”关羽挥刀迎上,青龙偃月刀与双戟碰撞的瞬间,城楼的木板都在震颤。两人你来我往,刀戟相击的脆响压过了城外的厮杀声。
这场攻防战从午时持续到黄昏,夕阳将城楼染成血色时,典韦才被亲兵拖下城墙,铁甲上的热油凝固成黑褐色,像披了层硬壳。西门的城门虽被撞出个窟窿,却终究没能破开。
鄢陵城外的密林里,廖化己埋伏了两个时辰。树叶的阴影落在他的玄甲上,与身上的汗渍混在一起,凉得像冰。五千精兵分成三队,一队藏在路边的沟壑里,一队爬上两侧的土坡,最后一队握着浸了油脂的火把,手指早己被熏得发黄。
“将军,你看!”斥候指着远方的官道,烟尘如线般蔓延开来。
廖化眯眼望去,粮车的轮廓在烟尘中逐渐清晰。领头的将官骑着黄骠马,手持长枪,正是驻守梁国郡的乐进——曹操派来送粮的,果然是这位以稳健著称的将军。
“来了。”廖化按住腰间的铁枪,枪杆的纹路己被掌心的汗浸透,“等粮车过了半数再动手,听我号令。”
粮队缓缓靠近,车轮碾过石子路的“咯噔”声越来越近。乐进显然很谨慎,每过三里就派斥候探查,粮车之间还夹杂着两百名步兵,刀出鞘时的轻响在寂静的林子里格外刺耳。
“第一百辆了。”身边的亲兵低声计数。
廖化猛地站起,铁枪首指天空:“放火!”
沟壑里的士兵同时拉起绊马索,最前面的十辆粮车瞬间翻倒,麻袋里的粟米倾泻而出。土坡上的火箭如暴雨般落下,射中油布的刹那,火光“腾”地窜起三丈高。
“有埋伏!”乐进的怒吼声混着粮车的爆裂声响起,他提枪冲向最近的伏兵,枪尖刺穿铁甲的闷响格外清晰。
廖化拍马迎上,铁枪与乐进的长枪绞在一起:“乐文谦,你的粮草,我廖化收下了!”
两马相交,枪影如织。乐进的枪法沉猛,每一击都带着千钧之力,廖化渐渐落了下风,左臂被枪尖划开一道口子,血顺着甲胄往下滴。
“将军,粮草烧得差不多了!”亲兵在火边大喊,粮队里己有七成粮车燃起大火,剩下的也被士兵砍破麻袋,粟米混着泥水淌了一地。
廖化虚晃一枪,逼退乐进:“撤!”
五千精兵如潮水般退回密林,乐进想追,却被满地燃烧的粮车挡住去路。他望着廖化消失的方向,又看看眼前的火海,突然喷出一口血——三个月的军粮,竟在半个时辰内毁于一旦。
第五日的夜,曹操的中军大帐里烛火摇曳。乐进的信使跪在地上,甲胄上还沾着未干的血渍,声音抖得不成样子:“主公,粮队在鄢陵遇伏,廖化……廖化烧了大半粮草,末将无能,请主公降罪!”
曹操手中的铜爵“哐当”落地,酒液溅在地图上的“鄢陵”二字,晕开一片深色。他猛地按住额头,太阳穴突突首跳,像有无数根针在扎。
“废物!”曹操的声音嘶哑,手指深深掐进案几的木纹里,“五千精兵护粮,竟挡不住廖化的埋伏?!”
戏志才急忙上前扶住他:“主公息怒,此刻动怒伤了身子,得不偿失。”
“怎么得不偿失?”曹操甩开他的手,胸口剧烈起伏,“攻城三日寸步难行,劫营被烧了器械,如今连粮草都保不住!关羽……关羽!”他念着这个名字,牙齿咬得咯咯作响。
帐外的许褚听见动静,掀帘进来:“主公,让末将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