像一张大网撒向长沙周边的村落。
“记住,”孙策拍着韩当的肩膀,“不许伤百姓,只把通往长沙的粮道掐断。韩玄那老儿胆小,没了粮草,不出半月就得投降。”
韩当领命而去,五千骑兵分成十队,在长沙城外的官道上巡逻。他们不攻城,不杀人,只在每一处粮仓外竖起“江东军境”的牌子,吓得送粮的百姓不敢靠近。不到三日,长沙城内的粮价就涨了十倍,连韩玄的太守府都开始定量发粮。
“将军,城外的粮道全被掐断了。*咸′鱼!看_书!枉* .蕪_错.内^容.”韩玄急冲冲地跑到城头,对黄忠道,“再这样下去,不出十日,士兵们就得饿肚子。”
黄忠望着城外游弋的江东骑兵,眉头紧锁。他手里的铁胎弓己拉满,却迟迟没有放箭——那些骑兵很狡猾,总在弓箭射程外徘徊,根本抓不到破绽。
“再等等。”黄忠沉声道,“我己派人向襄阳求援,刘表若还有良心,定会派援兵来。”
可他心里清楚,襄阳到长沙的路被孙策掐断了一半,援军怕是没那么快到。夜色降临时,城头的士兵开始偷偷议论,有人说要开城投降,有人说要突围出去,连巡逻的脚步声都带着几分慌乱。
江夏水域的平静,在第六日被打破了。
清晨的薄雾还未散尽,一艘小船就驶出了江东水军营寨。船头立着一位身披银甲的将领,身形挺拔,手里拿着周瑜常用的那杆探水长杆,连挥杆的姿势都与周郎一般无二。
“是周瑜!”荆州水军营寨的瞭望哨大喊,敲响了示警的铜锣。
蔡瑁闻讯冲上箭楼,果然看到那艘小船慢悠悠地驶入江夏水域。他眯起眼睛,发现那将领身边只带了十几个亲兵,连盾牌都没带。
“他胆子也太大了!”蔡瑁握紧了拳头,“张允,你说他这是故技重施,还是真的在查探?”
张允盯着小船看了半晌:“属下觉得,这是个机会。周瑜身边人少,若派一队快船截杀,定能取他性命!他一死,江东水军群龙无首,定会不战自退!”
蔡瑁却摇了摇头:“再等等。周瑜狡猾,说不定这是个圈套。”他下令道,“让士兵们假装没看见,继续操练,别让他看出咱们的动静。”
接下来的几日,“周瑜”每日都会准时出现在江夏水域。有时他会蹲在船头记录水文,有时会站在船尾眺望江夏城墙,身边的亲兵越来越少,仿佛越来越放心。
第七日,“周瑜”的小船离荆州水军营寨只有三里远,连他头盔上的红缨都看得清清楚楚。
“将军,动手吧!”张允急道,“再不出手,他就要回营了!即使是假的,他就几十人,我们也没有任何损失啊!如果真是周瑜,则江夏之围可解啊!”
蔡瑁还是按兵不动。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,周瑜的谨慎是出了名的,怎么会连续几日把自己置于险境?
第八日,“周瑜”的小船甚至靠近了荆州水军的第一道防线,亲兵们在船上生起了火,像是在煮鱼。
第九日,瞭望哨报告,说看到“周瑜”在船头咳嗽,像是染了风寒。
第十日,当“周瑜”的小船再次出现时,蔡瑁终于松了口。
“你说得对,”他对张允道,“即使不是周瑜,我们也没有任何损失。这周公瑾年少轻狂,以为咱们不敢动他。传我将令,精选五千精锐,乘一百艘快船,藏在芦苇荡里。明日‘周瑜’再来,就一举将他擒杀!”
张允大喜:“将军英明!”
蔡瑁望着那艘渐渐远去的小船,忽然觉得手心有些发烫。他总觉得这场戏太顺利了,顺利得像一张铺好的网,可他己经没有退路了——粮草告罄,士兵哗变,他必须赌这一把。
第十一日,天刚蒙蒙亮,丁奉就穿上了那身银甲。他对着铜镜照了照,果然与周瑜有七分相似——一样的身高,一样的肩宽,连说话的语气都模仿得惟妙惟肖。
“记住,”周瑜拍着他的肩膀,“被攻击时别硬拼,假装中箭落水就行。水下有咱们的人接应,千万别露头。”
丁奉抱拳:“将军放心!保证演得像!”
小船缓缓驶出营寨,丁奉站在船头,学着周瑜的样子,用长杆探着水深。阳光照在银甲上,反射出耀眼的光芒,远远望去,果然像周郎亲临。
“来了!”荆州水军营寨的瞭望哨敲响了铜锣。
芦苇荡里,一百艘快船同时冲出,船头的士兵举着刀枪,呐喊着冲向小船。丁奉“惊慌”地大喊:“有埋伏!快撤!”
可己经晚了。荆州快船如饿狼般扑上来,箭雨密密麻麻地射向小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