议事厅内的铜铃被穿堂风拂得轻响,贾诩的话音刚落,殿中便涌起一阵低低的议论声。′0?0¨暁`税`网^ -已?发-布?蕞_鑫+蟑+劫\高览按在剑柄上的手微微收紧,粗声道:“三十五万兵!曹操这屯田之法,竟能养出这般多的战力?末将在敦煌时,见西域诸国举国兵力不过数万,他单凭兖徐二州,竟抵得上十个楼兰国!”
“高将军有所不知。”陈宫抚着颔下短须,声音带着几分凝重,“曹操的屯田兵看似松散,实则是把百姓捆在了土地上。农时为民,战时为兵,既不耽误耕作,又能随时征召,这等法子,比单纯募兵要稳妥得多。”他顿了顿,看向舆图上曹操的疆域,“更可怕的是那五百万编户齐民。乱世之中,人口便是根基,曹操把流民变成了耕户,等于把流沙筑成了坚城。”
马岱在阶下轻叩甲胄:“孙策的水师也不容小觑。楼船五十艘,走舸千艘,若是顺江而下,我军在江淮一带的渡口怕是都要遭殃。”他曾随张骞后裔见过江东的海船,那般巨舰上能跑马,寻常弓箭根本射不透船板。
“何止水师。”沮授摇头道,“豫章郡亩产两石五斗,比我北地的良田还多。去年得粮二百万石,足够支撑二十万大军一年之用。曹操有粮仓,孙策有稻田,这两家凑在一起,粮草竟比汉帝联盟还充裕。”
众人你一言我一语,殿内的气氛渐渐沉郁。倪风指尖在案上轻叩,目光扫过阶下诸人——高览紧锁眉头,马岱面露忧色,连素来从容的郭嘉都收起了笑意,正低头把玩着腰间的玉佩。他忽然开口,声音不高却让议论声戛然而止:“这盘棋,难就难在平衡。”
倪风站起身,走到舆图前,手掌按在标注着“邺城”的位置:“汉帝联盟据西南方,曹孙联盟扼东南方,我军雄踞北方,三家各有优劣,谁也吃不掉谁。汉帝联盟看似松散,却有大义名分,吕布拥立天子,刘璋刘表刘备又都是汉室宗亲,又有诸葛亮精通外交,捏合捆绑;曹孙联盟兵力强盛,却少了些正统底气;我军虽占幽并冀凉西州,但近半精锐,却要防备北方游牧民族。”
他指尖划过舆图上的分界:“就像三足鼎,缺了任何一足都会倾覆。现在谁先动,谁就可能被另外两家联手打压。曹操若攻我,孙策未必会跟上;孙策若伐刘表,曹操说不定会抄他后路;汉帝联盟若想北伐,吕布、刘表、刘璋三家未必能齐心。”
徐庶忽然道:“主公说得是。′墈^书^屋-晓′税-徃/ ¨追_嶵`歆\蟑`截′这平衡就像绷紧的弓弦,看似稳固,实则一碰就断。但断了之后,射出的箭未必能中靶,反倒可能伤了自己。”
倪风点头,目光转向徐庶、庞统、郭嘉、陈宫、沮授五位谋士:“诸位都是智谋之士,不妨说说,眼下这两家联盟,心里究竟在盘算什么?”
郭嘉率先轻笑一声,走到舆图西侧:“先说汉帝联盟吧。摄政王吕布占着司隶,长安、洛阳、宛城三座大城在手,活脱脱一个小朝廷。此人早年以勇武著称,董卓死后却突然转变,开始玩起了权谋。依我看,他现在最得意的,莫过于‘匡扶汉室’的名头。毕竟当年弑丁原,落下个反复无常的名声,如今捧着汉帝这块招牌,总算能洗白几分。”
他指尖点向长安:“吕布在长安大修宫殿,训练骑兵,我觉得并非是真心想护佑汉帝,他的真实目的其实还是想寻觅时机吞并荆,益两州”
“这就是吕布的致命处。”徐庶接口道,“他总觉得自己天下无敌,却不知身边藏着一头猛虎。刘备在他麾下任洛阳太守,关羽驻守宛城,表面上对吕布百依百顺,暗地里却在招兵买马。去年洛阳大旱,刘备开仓放粮,百姓都念他的好;他还把从徐州带来的旧部糜竺、简雍都安插在宛城各县,看似治理民政,实则是在织一张人脉网。”
庞统嗤笑一声:“刘备这人,最会装模作样。去年吕布生辰,他送上的贺礼是三匹汗血宝马,自己却骑着一匹老马;宴会上吕布说要杀曹操,他就跟着骂曹操奸贼;转头吕布说要联曹操,他又说曹操是英雄。这般左右逢源,可不是久居人下之辈。我听说他暗中联络刘表,把宛城的布防图都送了一份过去,这是早就想给自己留后路了。”
沮授沉吟道:“刘表那边,心思更复杂。他占着荆州九郡,人口百万,粮草充足,却偏偏没什么野心。去年孙策攻江夏,黄祖告急,他只派了五千兵去救援,说是‘恐动京畿’,实则是怕惹祸上身。此人年近六旬,一门心思只想守住家业,儿子刘琦、刘琮又争着继承权位,府里斗得不可开交,哪有心思向外扩张?”
“刘璋就更别提了。”庞统撇撇嘴,“坐守益州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