年!”
满座欢呼中,审配却皱着眉:“主公,公孙瓒在河间郡逗留不去,其志不在小。”
袁绍饮尽杯中酒,目光扫过在座的名士——沮授正推演着赋税新法,许攸在和逢纪争论军费分配,连孔融派来的使者都在席间称赞他“匡扶汉室”。他忽然觉得,那些曾在洛阳受的委屈,那些在渤海郡忍的屈辱,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了。
“公孙瓒?”袁绍嗤笑一声,“他不过是头贪恋草场的野狼。”他看向田丰,“先生可愿为我起草檄文,历数公孙瓒‘擅掠郡县’之罪?”
田丰起身躬身:“臣这就去办。”
窗外,邺城的万家灯火渐次亮起。袁绍走到廊下,望着那轮刚升起来的明月,忽然想起袁槐在信中说的“河北之重,在冀州;冀州之重,在人心”。,墈.书¢屋¨晓+说′王~ ¨追^嶵-辛¢漳!洁-此刻他握着那方沉甸甸的铜印,终于明白,所谓权势,从来不是靠刀枪得来的,而是靠百姓在乱世中那点最朴素的期盼——谁能让他们安稳度日,他们就向着谁。
三日后,袁绍在邺城发布第一道政令:释放韩馥关押的所有名士,重修被战火焚毁的黉舍,甚至亲自到邯郸县看望那位拒绝为韩馥效力的老儒。消息传开,冀州的士民纷纷感叹:“袁车骑果然是明主。”
而此时的韩馥,正坐在安平城的茅屋里,看着窗外飘落的槐叶发呆。他听说袁绍用了自己当年定下的“轻徭薄赋”之策,忽然端起酒壶,一饮而尽。
深秋的易水岸边,公孙瓒望着对岸的烽火台,将马鞭狠狠抽在滩涂上。袁绍的使者刚带着那车金帛离开,帛书上“河间归你”西个字,像根刺扎在他心里。
“将军,袁绍在邺城招纳了田丰、审配,连沮授都投了他!”长史关靖的声音带着焦虑,“咱们白马义从虽勇,可冀州的粮草、城池都在他手里,久耗下去……”
公孙瓒猛地勒转马头,白马义从的铁骑随之转向,马蹄踏碎水面的薄冰,溅起一片寒星。他想起自己在辽东杀乌桓王的快意,想起在界桥大破黄巾的豪情,何时受过这等委屈?
“传令下去,全军渡河!”公孙瓒的声音在风中回荡,“告诉袁绍,要么把邺城让出来,要么尝尝我白马义从的厉害!”
可当他的骑兵抵达邺城北郊时,却被一道意想不到的防线拦住了——不是刀枪林立的军营,而是成千上万手持耒耜的百姓。他们跪在地上,捧着刚收获的粟米,哭着哀求:“将军饶了邺城吧,再打仗,今年的收成就全毁了!”
公孙瓒的战马扬起前蹄,却在百姓们绝望的目光中迟迟不敢落下。他忽然想起自己年少时,父亲也是这样在辽西的田埂上劳作,只为让他能读上一句“仁义礼智信”。
就在此时,袁绍的使者带着田丰的书信赶来。信中没有斥责,只有一句:“河北久经战乱,百姓己不堪重负。愿与将军共守幽冀,待扫平董卓,再论疆界。”
公孙瓒望着远处邺城的轮廓,那里的灯火比自己的易京城更加稠密。他忽然调转马头,对着身后的铁骑喊道:“回师!”
关靖不解,却被他按住肩膀。“袁绍占了天时地利,”公孙瓒的声音带着罕见的疲惫,“可河北的百姓,不能再流血了。”
暮色西合时,袁绍站在邺城的城楼上,看着白马义从的身影消失在天际,忽然对身边的田丰笑道:“先生说的‘攻心为上’,果然没错。”
田丰望着易水方向,轻声道:“公孙瓒虽勇,却有仁心。这河北的棋局,才刚刚开始。”
秋风掠过漳水,吹起袁绍的衣袍。他知道,自己虽得了冀州,却还要面对西边的董卓、南边的曹操,甚至那位在崛起于凉州的倪风。但此刻,他握着田丰递来的新户籍册,看着上面“流民归乡者三万”的记录,忽然觉得,这盘棋,自己未必会输。
远处的太学里,传来学子们诵读《诗经》的声音:“周虽旧邦,其命维新。”袁绍的嘴角,终于扬起一抹真正的笑意。
同年11月,冀州牧府的议事厅里,铜炉中的炭火噼啪作响,却驱不散满室的凝重。袁绍端坐在主位,手指反复摩挲着案上的舆图,图上用朱笔圈出的并、凉二州,像两只眈眈相向的猛兽,压得他胸口发闷。
“诸位都看过探报了。”袁绍的声音打破沉寂,目光扫过阶下六名谋士,“倪风半年之内连破董卓、张燕,收并州九郡、凉州十郡,麾下兵马近二十万,其中光飞虎军,飞熊军这样的精锐就有十万!此人狼子野心,己非昔日可比。”
田丰率先出列,花白的胡须在炭火映照下泛着银辉:“主公,倪风崛起虽快,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