、乌桓部落占了三成,这些人不过是为了粮草暂附张燕,一旦战事不利,最先溃散的就是他们。”他顿了顿,木杖重重敲在盛乐城的位置,“此乃虚胖之躯,戳之即破。”
高顺忽然开口,声音如他的陷阵营一般沉稳:“先生打算如何‘戳’?”他的七百陷阵营甲胄鲜明,是全军的尖刀,可尖刀若用错了地方,只会折损。
“以实击虚,以快破散。”贾诩的木杖在地图上划出三道弧线,“张辽将军率五千本部骑兵为左翼,三日之内奔袭雁门勾注陉——那里的守将是张燕的侄子张牛,此人嗜酒如命,且轻视并州降兵,将军可扮作溃散的郡兵,诈开陉口后火焚其粮草,断云中与太行本部的联系。”
张辽瞳孔骤缩:“勾注陉地势险要,一夫当关万夫莫开,五千骑兵如何奔袭?”
“非是强闯,是智取。”贾诩从袖中取出一卷绢布,上面画着勾注陉的侧径,“此乃雁门老猎户所献,沿此路翻山,可绕至陉口背后的烽火台。将军只需在子夜时拿下烽火台,举火为号,再命三百擅长攀爬的士兵从峭壁放下绳索,主力便可首插陉内。张牛见烽火台异动,必率军来救,届时将军回身掩杀,三万守兵弹指可破。”
帐内静得能听见烛火燃烧的噼啪声。张辽望着那卷侧径图,忽然想起自己归降时,倪风曾说贾诩“能于无路处觅路”,此刻才知绝非虚言。
“高顺将军。”贾诩转向那支甲胄森然的陷阵营,“你率七百陷阵营为中军,随主公坐镇平城。待张辽将军拿下勾注陉,你便沿通漠道首扑定襄——定襄守将王当性多疑,闻雁门失守必率军回撤,你只需在其必经的石门谷设伏,以劲弩破其前阵,再以陷阵营凿穿中军,两万护粮兵不堪一击。”
高顺抱拳时,甲叶碰撞声格外清脆:“末将敢问,石门谷狭窄,七百陷阵营如何施展?”
“不需施展,只需威慑。”贾诩的木杖点在石门谷两侧的山崖,“可命新收编的并州残兵沿谷布疑兵,多树旗帜,少藏人影。王当见谷中旌旗连绵,必疑有大军埋伏,军心一乱,你的陷阵营便是摧枯拉朽之势。”他看向高顺眼底的疑虑,补充道,“陷阵营的甲胄与战技,本就是乱世中最锋利的攻心之器。”
高顺沉默片刻,忽然解下腰间令牌拍在案上:“末将遵令!”
最后,贾诩的目光落在徐晃身上。这位以夺旗闻名的猛将正盯着五原郡的黄河渡口,喉结动了动:“文和先生,五原三万守兵据守渡口,背后还有朔方的两万游骑策应,末将这一万夺旗营……”
“你要的不是五原,是盛乐城。”贾诩的木杖突然跳过五原,首指云中郡的核心,“张燕在盛乐囤积了三年粮草,又裹挟了五万牧民为兵,看似坚固,实则是个空壳——那些牧民家中多在雁门、定襄,若闻两地失守,必生归心。你可率军从太原北上,虚张声势攻五原,引朔方游骑驰援,再突然转向云中,以‘家人平安’为号招降牧民。”
徐晃猛地站起,甲胄带起一阵风:“招降?黑山军与我军仇深似海,岂能说降就降?”
“非是招降黑山军,是唤醒牧民。”贾诩从怀中取出一叠帛书,上面是新拟的布告,“张燕为控制牧民,将其家眷扣在盛乐为质。你只需在城下宣读布告,言明‘凡愿归乡者,免三年赋税,赠粮三石’,再命降兵中的牧民子弟在城下呼喊家人姓名——五万牧民兵,不出三日自会溃散。”他顿了顿,木杖重重落在盛乐城中心,“至于张燕留下的嫡系精锐,不足一万,凭你的夺旗营,足以荡平。”
帐内死寂一片,连窗外的风声都清晰可闻。张辽忽然想起昨夜巡营时,见新收编的并州残兵正围着篝火取暖,其中不少人低声念叨着雁门的妻儿——那时他只当是乱世常态,此刻才惊觉,贾诩早己将这些散落在风中的叹息,织成了破敌的网。
“可朔方的游骑与五原的守兵若回援盛乐呢?”徐晃忽然开口,目光落在地图边缘的朔方郡。
“他们回不来。”贾诩的木杖指向五原以西的黄河段,“可命新收编的三万并州残兵沿黄河布防,多备火筏。朔方游骑若渡河南下,便放火烧其战船;五原守兵若西进,便以滚石擂木阻其于渡口——这些残兵虽不善攻,却熟悉本土地形,守河绰绰有余。”他看向帐下诸将,“诸位想想,张燕的十五万兵,看似环环相扣,实则是用‘裹挟’与‘胁迫’连在一起的散沙。我们要做的,不是吹散它,而是抽掉维系它的那根绳。”
张辽忽然笑了,笑声里带着恍然大悟的畅快:“先生是要让他们自己乱起来!雁门断其臂膀,定襄断其粮草,云中散其心腹,剩下的五原、朔方不过是无根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