些人,怕是比剿匪还难。”
这话够狠,却精准地戳中了要害。倪风愈发肯定,此人正是自己要找的人:“先生若肯相助,倪风愿以军师之位相托。”
贾诩却摇头,将酒囊推回来:“都督厚爱,贾诩心领。只是我闲散惯了,怕是担不起军师重任。^咸/鱼_墈/书/ ¢嶵¢新,蟑/結?耕-新¢哙`”
倪风不恼。前世的猎头工作经历让他知道,第一轮招揽,对于高端人才,永远是无效的。想收服这只狐狸,急不得。
当晚众人在腰站驿歇脚。驿站驿丞见是飞虎军,吓得两腿发软,连滚带爬地备好热汤热水。倪风特意让厨房炖了羊肉汤,邀贾诩同席。
“先生觉得,北凉最大的隐患是什么?”倪风舀了一勺汤,慢悠悠地问。
贾诩放下木勺,目光扫过窗外的戈壁:“外有胡骑窥伺,内缺粮草兵丁,这是明面上的。暗地里,五郡各自为政,郡守只知盘剥,百姓离心离德,才是致命伤。”他顿了顿,“就像这锅羊肉汤,肉是好肉,却没放去腥的葱姜,炖得再久也难以下咽。”
“那该如何去腥?”
“釜底抽薪。”贾诩一字一顿,“换掉那些只知道捞油水的郡守,让百姓能吃饱穿暖,自然会向着都督。至于胡骑……”他笑了笑,“烧当部不过是些散兵游勇,真正要防的,是盘踞在西海的呼衍王。”
倪风眼中精光一闪。呼衍王是北匈奴的残余势力,此刻正蛰伏在青海湖一带,连飞翼队的斥候都没探到他们的动向,贾诩竟能一语道破。
“先生对天下局势,也有见解?”
贾诩端起汤碗,终于喝了一口:“洛阳那位陛下,沉迷享乐,宦官与外戚斗争于内,世家豪强买官卖爵盘剥于外;冀州张角己传教近十年,信众分布冀,幽,并,青,徐,兖,豫,扬八州,人数近百万。这天下,怕是要乱了。”他看向倪风,“大都督坐拥北凉五郡,有飞虎锐士,有归义坚城,若能扼住河西走廊,进可图关中,退可守西域,倒是乱世中的一块宝地。”
这番话听得倪风心惊肉跳,暗道这贾诩也太厉害了,胆大包天竟敢妄议朝局,并且像开了天眼一样能有洞悉天下局势的战略眼光。同时倪风又越听越兴奋,这就是他要的。他以前世的猎头思维来看,此时贾诩敢与他说这类敏感信息,必然也有归附于他的意向,只是这类人心思复杂,往往需要多轮拉扯和试探才能下定决心。
“只是……”贾诩话锋一转,“北凉缺三样东西:甲胄不足三万副,粮草撑不过明年春耕,最重要的是,缺一个能统筹全局的智囊。”他意有所指地看着倪风,“大都督虽勇,却未必能兼顾民政、军务、外交。”
“所以我才要请先生留下。”倪风放下汤碗,语气恳切,“先生之才,若只用来教书,未免太屈才了。”
贾诩却笑而不答,起身道:“夜深了,贾诩告辞。”倪风心道,这个贾文和,居然比后世那些职场大佬还鸡贼,他可是古代人啊,这可是汉朝啊,咋就这么不单纯呢!也不知他的痛点到底什么呢?倪风此时一时竟没有什么头绪。
接下来的几日,两人一路同行,话题从屯田水利聊到骑兵战术,从西域诸国的风俗聊到中原士族的派系。倪风发现,贾诩不仅精通谋略,对民生农事也颇有见地,甚至连西域胡商的贸易路线都了如指掌。而贾诩也暗自心惊,这个年轻的大都督看似武将出身,却能说出“均田免赋”“胡汉同法”“摊丁入亩”的主张,见识竟不在洛阳的三公之下。
离武威城还有三十里时,路过一处被焚毁的村落。残垣断壁间,几个老妇正对着烧焦的麦垛哭泣,地上还能看到孩童的小鞋。
“是烧当部干的。”士兵咬牙切齿,“三天前报过官,郡兵却说是小股流寇,不肯出兵。”
倪风蹲下身,捡起一块沾着血的麦饼,沉默良久。贾诩站在他身后,看着那些在寒风中颤抖的老妇,眼神复杂。
“先生,”倪风忽然开口,声音沙哑,“你说乱世之中,百姓求的是什么?”
贾诩默然。他见惯了流离失所,早己学会了冷眼旁观。
“我前世……”倪风顿了顿,改口道,“我年少时曾梦到过天下大乱,白骨露于野,千里无鸡鸣。那时我就想,若有朝一日我有足够的权利,我绝不能让这样的惨状重现。”
他转过身,目光灼灼地看着贾诩:“我倪风不敢自称英雄,却想为北凉的百姓做些实事。我要让敦煌的棉田种到张掖,让归义城的学堂开到北地,让胡汉百姓能坐在同一屋檐下喝酒,让长城的烽燧不再只为预警,更能照亮商队的路。”此刻倪风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