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用鼻音轻轻应了一声。

“具体。”

“根据我们安插在波兹南铁路调度站的人员报告，第十西步兵师己于三小时前登车东进。”

克劳斯的声音平铺首叙，不带任何感情。

“沙华的第一骑兵旅，也正在向大波波和联盟的边境交界处集结。”

“他们的总参谋部认为，联盟的主攻方向会是利沃夫，所以将主力第一、第二集团军部署在了南部。”

卡尔的手指终于动了。

那枚黑色的“车”，没有吃掉任何一个白子，而是横向平移了三格，落在一个空无一物的位置。

一个看似毫无意义，却彻底改变了整个棋盘攻守态势的位置。

“愚蠢的傲慢。”

他轻声说。

“他们总以为，战争是意志的比拼。”

“却忘了，战争更是钢铁、后勤与信息的碾压。”

他抬起头，看向克劳斯那双深邃的蓝眼睛。

“给我们在北方格勒的朋友发报。”

克劳斯微微颔首。

“内容？”

“大波波主力第一、第二集团军的情况、指挥官姓名、火炮数量、集结地点。”

卡尔顿了顿，补充道。

“还有他们后勤补给线的具体铁路图。”

“将一切，都告诉基洛夫·佩特罗维奇·沃尔科夫。”

克劳斯没有任何异议。

他只是确认性地问了一句。

“全部？”

“对，全部。”

卡尔站起身，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。

窗外，柏林的夜景繁华而宁静，与几百公里外那个正在躁动不安的邻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。

“沃尔科夫需要一场干脆利落的胜利，来巩固他在联盟内部的地位。”

“而我，需要一个被彻底打断脊梁、再也无法充当高卢人马前卒的大波波。”

他的声音很轻，仿佛在自言自语。

“同时，我也需要一头被喂饱了，暂时不会把目光投向西边的熊。”

克劳斯沉默地听着。

他知道，元首的每一个决定，都指向一个更宏大、更遥远的目标。

为了那个目标，任何牺牲都是值得的。

哪怕是别人的牺牲。

“沃尔科夫会欠我们一个人情。”

克劳斯说。

卡尔的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见的弧度。

“人情是最不可靠的东西。”

“我不需要他的人情。”

“我只需要他知道，汉斯的善意，是有价值的。”

“这种价值，未来他会用我们需要的方式来偿还。”

克劳斯不再多言，转身准备离开。

“克劳斯。”

卡尔叫住了他。

克劳斯停下脚步，回头。

“告诉沃尔科夫。”

卡尔的眼睛里，映着窗外的万家灯火，却比深夜的寒冰还要冷。

“他的对手，比他想象的要脆弱得多。”

“请他务必下手快一点，也狠一点。”

“我不想在这件无聊的小事上，浪费太多时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