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像一块厚重的天鹅绒，将整座城市包裹得严密。^天,禧\小~税^枉/ _勉.费?悦\黩￠

冯·卡尔·布雷斯特的书房里，只亮着一盏孤零零的台灯。

灯光勾勒出他挺拔的侧影，手指在一份军事部署图上缓缓移动，像是在抚摸一件艺术品。

敲门声响起，清脆，规律，两短一长。

“进来。”

他的声音不高，却穿透了厚重的橡木门。

门被推开，约翰娜·施密特走了进来。

她穿着一身利落的黑色制服，齐肩的金发扎成马尾，灰绿色的瞳孔在灯光下像两潭深不见底的湖水。

“先生。”

约翰娜将一份文件放在桌上，动作没有一丝多余。

“他们都到了。”

卡尔的视线没有离开地图。

“三只嗅到血腥味的苍蝇。”

约翰娜的嘴角出现一个几乎无法察觉的弧度。

“白头鹰的威尔逊，高卢的路易，还有约翰王国的维多利亚。”

“他们的目的。”

这不是疑问，而是陈述。

卡尔的手指在地图上汉堡的位置上轻轻一点。

“威尔逊需要一个代理人，遏制巨熊的扩张，保住他们在欧洲的商业利益。”

约翰娜的语调平缓，像是在念诵一份毫无感情的报告。

“路易则担心汉堡的‘瘟疫’会传染到他们国内，他们需要一把剑，斩断这股风潮。”

“至于维多利亚，约翰王国一向奉行大陆均势。他们不希望看到一个失控的巨熊，同样也不愿意见到一个过于强大的我们。!g+u+g+e\y/u_e!d?u·.?c.o?m·”

卡尔终于抬起头，靠向椅背，灯光在他精致而冷硬的五官上投下深刻的阴影。

他那双深邃的眼眸里，翻涌着与他年龄不符的沧桑。

这具年轻的身体里，住着一个来自另一个时空的灵魂，顾青霄。

他见过一个更强大的白头鹰，一个更狡猾的高卢，还有一个日薄西山的约翰王国。

这些人的心思，他闭着眼睛都能猜到。

“和我预想的差不多。”

卡尔的声音很轻。

“他们想把我当成棋子，却不知道，我也需要他们这几块垫脚石。”

他需要他们的资源，他们的渠道，他们的默许。

然后，再将他们一一踢开。

“安排见面吧。”

卡尔吩咐道。

“是。”

约翰娜点头，没有任何疑问。

她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小巧的记事本。

“明天上午九点，威尔逊先生，在中央银行的贵宾室，那里足够安全，也足够彰显我们的实力。”

“下午三点，路易先生，在国家美术馆的古典展厅，他会喜欢那里的氛围。”

“后天上午十点，维多利亚小姐，在使馆区的茶室，一个相对中立的地方。”

约翰娜合上本子，补充了一句。

“周末，我预订了城郊湖畔餐厅的位置。”

她的目光终于有了一丝波动，看着卡尔。

“我们很久没有一起吃饭了。”

卡尔的眼神柔和了一瞬。^2\捌\墈_书`蛧? \哽+芯`蕞_哙*

“好。”

约翰娜得到答复，转身离去，脚步依然干脆利落，像来时一样安静。

……

第二天，中央银行贵宾室。

巨大的防弹玻璃窗外，是首都最繁华的金融街。

威尔逊司长坐在沙发上，面前的咖啡冒着热气，他却一口未动。

他打量着对面的年轻人。

冯·卡尔·布雷斯特，比照片上看起来更具压迫感。

他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，就仿佛整个房间的空气都凝固了。

“布雷斯特先生，你的崛起是个奇迹。”

威尔逊率先开口，声音沉稳，带着外交官特有的圆滑。

卡尔微微颔首，没有客套。

“时势造英雄，威尔逊司长。或者说，是人民的选择。”

“人民的选择往往是盲目的。”

威尔逊的目光变得锐利。

“他们选择了狂热，而狂热的尽头，通常是毁灭。汉堡就是最好的例子。”

“所以，贵国希望我来终结这场狂热。”

卡尔首接切入主题。

他不喜欢绕圈子。

威尔逊的眼中闪过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