收音机里传出的声音带着一种不真实的平静,仿佛在播报天气,而不是一个“国家的死亡”。′咸,鱼/看¨书- ?追!最~芯′璋_踕?
电流的嘶嘶声中,男播音员用沉稳到冷酷的语调,一字一句地宣告着。
“本台刚刚收到的消息,共和国总统,于今日上午十时二十七分,在前往国会的途中遭遇不明武装分子袭击,身中数枪,送医后不治身亡。”
“总统秘书奥托先生幸免于难,目前正在接受保护。”
“凶手仍在逃,政府己下令全城戒严。”
空气似乎凝固了。
街道上匆忙的行人停下了脚步,咖啡馆里交谈的声音戛然而生,所有人都转向了那个发出声音的木盒子。
一份份刚刚印好的报纸被报童从怀里抽出,墨迹未干的巨大标题刺痛了所有人的眼睛。
《总统遇刺!共和国的末日!》
恐慌像无形的瘟疫,在城市的每个角落迅速蔓延。
而在城市另一端,一间窗帘紧闭的房间内,冯·卡尔·布雷斯特放下了手中的咖啡杯。
杯子与杯碟碰撞,发出一声轻微的脆响。
他没有去看报纸,也没有去听收音机里那些重复的、毫无意义的哀悼。
消息在一个小时前,就己经通过约翰娜的渠道,送到了他的桌上。*x~z?h+a-i!s+h,u!.~c¨o_m-
比官方通报更详尽,更血腥。
包括刺杀者卡斯滕的名字。
一个被民族主义冲昏了头脑的蠢货,却阴差阳错地,为他献上了一份绝无仅有的大礼。
卡尔的嘴角,勾起一个几乎无法察觉的弧度。
总统的死,像一把钥匙,打开了他面前所有的枷锁。
那个试图用温和的妥协来维系这个摇摇欲坠的共和国的老人,终于退场了。
他的死亡,宣告了一个时代的终结,也预示着一个新时代的血腥开端。
卡尔缓缓站起身,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,拉开厚重的天鹅绒窗帘。
阳光涌入,刺得他微微眯起了眼睛。
楼下,是混乱的街景,是惊慌失措的人群。
而在他眼中,这片混乱却是一片肥沃的土壤,正等待着他播下种子。
国会大厦内,早己乱成了一锅粥。
议员们像是没头的苍蝇,在富丽堂皇的大厅里奔走、叫嚷。
有人脸色煞白,喃喃自语着“完了,一切都完了”。
有人涨红了脸,挥舞着拳头,高喊着要立即实行军管,将所有“国家的敌人”送上绞刑架。
还有人聚在一起,眼神闪烁,低声商议着如何在这场权力的地震中,为自己捞取最大的好处。~优¨品,暁\税′王· \勉~肺^悦¨犊,
卡尔就站在角落的阴影里,冷漠地注视着这一切。
像一个闯入鸡窝的狐狸,欣赏着鸡群的垂死挣扎。
他们争吵,他们恐惧,他们密谋。
最终,在一片喧嚣中,议长用木槌声嘶力竭地敲击着桌面,通过了一项决议。
为了稳定局势,将提前举行大选。
愚蠢的决定。
卡尔在心里评价道。
他们以为一场选举就能平息民众的恐惧,就能弥合国家的裂痕。
他们不懂,恐惧是最好的武器。
而他,将成为那个挥舞武器的人。
当晚,卡尔在一家不起眼的私人俱乐部见到了阿尔布雷。
这位总统秘书的脸色比纸还要白,手臂上缠着厚厚的绷带,那是被飞溅的玻璃划伤的。
他的眼神空洞,仿佛灵魂还停留在那个血腥的上午。
“节哀,阿尔布雷先生。”
卡尔的声音很轻,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。
阿尔布雷抬起头,浑浊的眼睛里终于有了一丝焦点。
他看着面前这个过分年轻的政党领袖,这个在国会里永远冷静得像一尊雕像的男人。
“你来这里,不是为了说这个的,布雷斯特先生。”
阿尔布雷的声音沙哑干涩。
“是的。”
卡尔没有绕圈子。
“国家需要一个新的领袖。一个强有力的,能终结这一切混乱的领袖。”
阿尔布雷疲惫地笑了笑,那笑容里满是苦涩。
“国会里每个人都这么说。每个人都认为自己是那个天选之人。”
“他们不是。”
卡尔身体微微前倾,目光锐利如刀,首刺阿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