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见状瞳孔一缩,猛的退后半步,看着地上那摊东西,又看看朱瞻基这副随时会魂归西天的样子。
他猛地转过身,对着不远处的几个部下粗声急躁咆哮道:“还他娘的愣着干什么!死人啊?!快!把他给老子抬下来!找个避风的毡包!立刻!马上去给我找随军的萨满!”
“还有……”安出突然想起了一个人,“还有!把那个懂点汉人草药的奴隶也给我叫来!赶紧治!他要是咽气了,老子扒了你们的皮!!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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朱瞻基被几个鞑子壮汉抬进一顶依旧散发着浓重膻腥味的破旧毡帐,还算轻柔的像放在角落一堆还算干燥的枯草上。
剧痛让他闷哼一声,再次昏厥。帐内昏暗,只有一盏用动物油脂点燃的小灯,摇曳着昏黄微弱的光。
很快,一个身影畏畏缩缩地掀开帐帘钻了进来。
来人约莫二十岁上下,身材瘦小,穿着一身破破烂烂、满是补丁的旧皮袄,头发杂乱地用一根草绳束着,脸上带着长期营养不良的蜡黄和怯懦。
他眼神躲闪,低着头,小心翼翼地靠近地上血污狼藉的朱瞻基。
此人正是安出口中那个‘懂点汉人草药的奴隶’。
他动作小心的从怀中掏出一个有些脏旧的布包,里面装着几样晒干的草药和简陋的工具。
阿木尔的母亲曾是边关一个汉人村落里的乡野郎中之女黄佩兰。
过去,兀良哈骑兵没少侵袭边境,沿路屠村,他们会砍掉了村子里所有男人和老幼的头。
只掳走了十岁以上三十来岁以下的女人。
黄佩兰就是这样被带回兀良哈部落成了一个女奴隶,在受尽折磨之后生下了一个在两边都不受待见的混血,跟她一样也是个奴隶。
她对阿尔木的感情极其复杂,既恨他又没能对他彻底狠下心不管。
和黄佩兰一同被掳来的汉人女子,大多没能熬过几年就没了,黄佩兰算活得久的,只是也不算多久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