言迷迷糊糊睡了一觉,这一觉格外地长,再醒来已是翌日夜晚。!鸿-特?小¢说_网¢ ~更/新′最.全*
睁开眼,就看到薛盛在床前坐着,那一身金黄龙袍刺得人眼疼。
“你醒了。”薛盛依旧温和。
沈支言未做声,勉强坐起身来。
薛盛看了看她隆起的肚子,道:“太医说,你已怀孕五个多月了,挺快。”
沈支言倚靠在床头没说话,甚至都没有看他。
薛盛见她仍是不言,微沉了一下眸光,道:“我现在,是九五之尊的皇帝。”
“我知道,又如何?”沈支言终是开口,蹙眉看他。
“你不怕我?”
“为何怕你?”
“……我是皇帝。”
“那又怎样?杀了我?”沈支言终愿多与他说几句,只是语气里满是冷然,“这皇位你是如何得来的我们都心知肚明,关于你的身世我也一清二楚。~s′l-x`s~w/.!c-o.m+你不必拿你皇帝的身份来胁迫我,你这皇位能做多久还不确定。”
沈支言毫不怕他,眼中甚至还有厌色。
薛盛望着她,苦笑一声:“你就不怕我杀了你。”
沈支言回道:“我想你不会杀我,你作为九五之尊的皇帝,杀孕妇是要遭天谴的,也会让百姓唾弃,你怎么下得了手。”
“有意思。”薛盛轻笑一声,“你说的不错,我现在不会杀你。”
他说着,冲一旁的宫女摆摆手,道:“让御膳房开始上饭菜。”
宫女依言去做。
薛盛又看向她,看着她虽憔悴却依旧不失秀丽的模样,默了片刻,道:“朕与你谈个交易如何?”
第72章 第 72 章 他好像突然消失了。
沈支言虽与薛盛相交不深, 然几番往来之下,已觉此人绝非池中之物。
他比之何苏玄,添了几分玲珑手段, 较之薛廷衍,又多了一分人情冷暖。·3!0-1^b+o′o+k`..c!o-m*其父与薛亲王又是一母同胞的孪生兄弟, 他身上浸着薛家特有的气质。
他所历世事虽与薛召容有相似之处, 内里却是大不相同。
薛召容心底始终存着一份赤诚, 纵被其父磋磨多年, 纵使行过诸多不得已之事,骨子里仍守着那份光明磊落。
他信着些什么, 便执着到底;念着亲情爱情, 便毫不掩饰地捧出一颗真心, 倾尽全力去求。即便手段凌厉、性子执拗,行事却始终光明正大,从未沾染半分阴险狡诈之气。
那些旁人没有的坚韧与锋芒, 经年累月的淬炼, 身上所蕴藏的气度,是周遭同龄男子皆难以企及的。
帝王之道,除却杀伐果决、智谋过人,更需存几分悲悯之心。若无这点人性,终究不过是暴戾之君,徒令苍生陷于水火。
而薛盛,自幼被养父掌控,二十余载忍辱负重, 从未流露半分怨怼,亦不曾与谁轻易撕破脸皮。
他既能借刀杀人,挑得薛亲王与皇家自相残杀, 又能冷眼旁观,坐收渔利。
他还惯会揣度人心,为捏住旁人软肋,不惜费尽心机,哪怕掘地三尺也要将那致命把柄攥在掌中。
可正因如此,他比旁人更懂得克制,更擅长蛰伏。但这些,终有一日会成为一把双刃剑。
此刻,他还能这般气定神闲地与她谈交易,足见其心性之沉冷。
这样的人,或许能成一时明君,却终究难保一世清明。权术浸染日久,那点伪装的仁德,迟早会被野心蚕食殆尽。
沈支言凝眸望着他,目光落在那双与薛召容肖似却又截然不同的眼睛上,不由得微微蹙眉。
即便他学得再像,骨子里终究缺了薛召容那份坦荡。
此时此刻,他的情绪虽克制的很好,但眼中仍透着隐隐兴奋。
他在兴奋什么?是因擒住了她而得意,还是因握住了威胁薛召容的筹码而雀跃?
她没有回答他,只是静静望着他,眸底似有叹息流转,仿佛要从他眼中窥见什么。
薛盛亦回望过去,瞧着眼前人儿,心头竟没来由地一动。
她的目光太过直白,毫不避讳地迎上来,像是要生生剖开他的心思瞧个分明。
他从未见过这样的人,竟能这般坦荡无畏地搅乱他人心绪。
他原以为将她擒来后,会见到她惊慌失措、哀哀求饶的模样,却是不然。
他望着她,晃了神,尤其是瞧见她隆起的肚子时,心底那股异样的感觉愈发强烈了,如野火暗燃,将那股子兴奋劲儿撩拨得更盛。
沈支言见他眼神变了,比方才还要灼热三分,心底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