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喷出一口鲜血,踉跄数步,却仍强撑着不肯倒下。?s-o·s^o¢x!s!w*.*c·o+m+
薛廷衍轻笑:“好个铜皮铁骨,难怪你自幼拼了命地习武,原是为着给人当肉盾使的。可惜啊,任你练就金刚不坏之身,此刻不照样任我宰割?这世道,光会舞刀弄枪可活不长久。”
“砰!”
侍卫又是一棍下去,薛召容摇摇晃晃几下终是倒地。他感觉一阵天旋地转,染血的手指颤巍巍地抬起,在虚空中艰难地够向眼前的人。
她望着沈支言流着眼泪奋力挣扎的模样,忽觉眼前一黑,脑袋轰的一声炸响,紧接着她的面容在脑海里不断闪现。
他闭上眼睛,甩了甩脑袋,再睁开眼,努力抬头看向眼前人儿,眼泪瞬间溢满了眼眶。
是支言,她的妻子沈支言。
他气若游丝地唤道:“支言......”
支言!
这一声“支言”辗转千回,浸着数月以来错失的光阴。-2^8-看`书`网. ^追\最·新¢章\节!
沈支言闻声浑身剧震,泪珠断了线似的往下坠。那眼神,那语调,分明是她日思夜想的薛召容。
她的薛召容回来了。
多可笑啊,失忆这么久,竟叫这一顿棍棒生生打了回来。
她望着地上血泊里挣扎的身影,那人连撑起身子的气力都没有了,青衣浸透暗红,触目惊心。
她心口疼得发颤。
薛廷衍见薛召容当真挣不起身,这才松开钳制,拽着沈支言踱至她跟前。锦靴重重碾上那只染血的手背,骨节在鞋底发出细碎的声响。
他俯身冷笑:“如何?这滋味可还受用?纵是死不了,也该去半条命了。倒是我小瞧了你这身硬骨头。”
他掏出腰间匕首在薛召容脸上拍了拍:“不如再赏你一刀痛快?”
薛召容唇齿间还溢着血,仍强撑着挤出话来:“你言而无信,放了支言……”
薛廷衍大笑一声:“是放了呀,这不是教她好好站着么?”
他手中刀尖突然抵住薛召容心口:“可谁说,要完完整整还给你?纵是还了,你当自己还能活着走出去?”
他说着,骤然抬手,匕首直取薛召容心口。+优/品+小!说+网? ·更-新·最!快+沈支言见状,猛地扑上前死死攥住他持刃的手腕,怒喊道:“薛廷衍,你卑鄙无耻,非要赶尽杀绝?”
薛廷衍转头睨她,眼底尽是阴鸷,狠狠甩手竟未能挣脱,当即抬腿照她膝弯踹去。沈支言痛呼一声,踉跄着跌坐在地。
薛召容见状目眦欲裂,染血的手一把抓住薛廷衍的脚踝,用尽全力将人拽倒。
“放手。”薛廷衍摔倒在地,反手便将匕首狠狠插入薛召容手背。
利刃穿透皮肉直没入砖缝,鲜血顿时顺着青砖纹路蜿蜒开来。薛召容闷哼一声,五指却仍如铁钳般纹丝不动。
薛廷衍狞笑着翻身将他压住,握着匕首直取咽喉。薛召容咬牙侧首,头发被利刃削断一绺,反手拧住薛廷衍手腕,一个翻身将他压倒在地,在他脸上狠狠砸了几拳,他手中匕首也“哐当”掉落。
“我看你还能撑多久。”薛廷衍喘着粗气,猛然用力,又将人按在身下,然后从靴筒抽出一柄短刃,“噗”的一声砍在了薛召容的手臂上。
薛召容一阵吃痛,眼前阵阵发黑,臂上力道渐松,眼看那匕首就要当胸刺下,突然一个身影自屏风后面窜出,紧接着一把长剑深深刺进了薛廷衍的肩膀上 。
薛廷衍身形骤然僵住,缓缓回首,却见本该囚在内室的何苏玄,正握着剑柄立在身后。
所以,是何苏玄刺了他一剑?
薛廷衍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,鲜血顺着脊背一阵蜿蜒。
四周一阵衢静。
被囚数月的何苏玄已是形销骨立,素白衣衫空荡荡挂在身上,衬得那张脸愈发惨白如鬼。他眸中燃着骇人的怒火,枯瘦的手死死握着剑柄。
“你,竟敢……”薛廷衍唇边溢出鲜血,话未说完就被薛召容扑倒在地。
薛召容拾起地上匕首,朝他胸口狠狠捅下数刀,他用尽了全身力气,刀刀入肉,血溅罗衣。
薛廷衍躺在血泊中瞪大双眼,嘴角还噙着丝扭曲的笑。直至最后一刀落下,那笑意永远凝固在了逐渐灰败的脸颊上。
殿内外一阵骚乱,小太监大喊一声:“太子……太子遇害了……”
“薛召容。”沈支言连忙跑到薛召容跟前,还未来得及扶他起身,御林军已是冲了上来,接着一柄长剑直向她刺来。
沈支言都未来得及躲避,只听“噗”的一声,她顿时僵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