沉重的合金闸门在身后缓缓关闭,将信城那弥漫着硝烟、血腥与尸骸焦臭的空气彻底隔绝。?优′品`小+税/王! `冕+费~粤·读,磐石基地内部通道冰冷、洁净的灯光,此刻却显得如此刺眼,照在利刃连残存的队伍身上,照出一片无声的惨烈与劫后余生的死寂。
没有凯旋的欢呼,没有迎接的掌声。通道两侧路过的其他部队士兵和基地工作人员,看着这支从地狱归来的队伍,眼神中充满了震惊、敬畏,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悲悯,纷纷下意识地让开道路,屏住了呼吸。
队伍最前方,林远一步一步地走着。每一步都仿佛踩在烧红的烙铁上,右臂几乎失去了知觉,被临时绷带粗糙地固定在身侧,暗红的血渍不断从绷带下渗出,滴落在光洁的地板上。他的脸被硝烟、血污和爆炸的灼痕覆盖,只有那双眼睛,依旧锐利如刀,却深藏着难以言喻的疲惫和沉重,如同背负着整座信城的废墟。战术背心破烂不堪,沾满了粘稠的暗红组织液和战友的鲜血。他身后,是仅存的三名从尸母巢穴爬出来的战士。
王铁被两名同样疲惫不堪、身上带着轻伤的战士用简易担架抬着。他脸色灰败如同金纸,呼吸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。肩膀的旧伤在最后爆炸的冲击下彻底撕裂,腹部一道被撕裂者骨刺划开的狰狞伤口虽然经过紧急包扎,但渗出的血液己经将绷带染透了大半。临时增益带来的伤口愈合加速效果早己消失,此刻的他,生命如同风中残烛。抬担架的战士手臂都在微微颤抖,系统增益消失后的虚弱感让他们抬着并不算沉重的担架也异常吃力。
陈铭走在担架旁,眼神空洞,步伐有些踉跄。他脸上凝固着干涸的血迹和泪痕,战术头盔早己丢失,头发被粘液和灰尘粘成一绺一绺。他双手无意识地紧抱着那个早己黑屏、布满裂纹的单兵雷达终端,仿佛那是他唯一的精神支柱。他对外界的声音反应迟钝,偶尔会无意识地喃喃自语,身体不受控制地轻微颤抖——尸母最后那毁灭性的精神风暴和亲眼目睹的惨剧,给他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创伤。′看+书`屋¢暁?税¢蛧^ ^免·废*阅-独*
而爆破手小刘……他则被另一名战士几乎是半拖半抱着前行。他的眼神彻底涣散,失去了所有焦距,嘴角不受控制地流着涎水,发出意义不明的呜咽和低笑。他身上的作战服被自己撕扯得破烂,手臂上有深深的抓痕。他的精神世界,己经在巢穴的精神污染和战友接连牺牲的冲击下彻底崩溃,只剩下混沌的碎片。抱着他的战士脸上写满了不忍和无奈。
在他们身后,是利刃连仅存的部队。出发时一百二十名士气高昂、装备精良的精锐,此刻只剩下不到八十人。队伍稀稀拉拉,沉默得可怕。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疲惫、伤痛和劫后余生的茫然。作战服破损,沾满血污泥泞。许多人的手臂、腿部缠着渗血的绷带,走路一瘸一拐。更明显的是,他们身上那股出发时如同出鞘利刃般的锐气和精气神,此刻荡然无存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入骨髓的虚弱感。
系统临时增益的消失,如同抽走了支撑身体的钢筋。力量、速度、耐力、伤口愈合速度的加成瞬间退去,留下的只有被严重透支后的、难以适应的沉重枷锁。他们感觉身体像灌了铅,脚步虚浮,握着武器的手都在微微发抖,连呼吸都带着一种久病初愈般的费力。这种突如其来的、集体性的虚弱,让这支本就伤亡惨重的尖刀连队,显得更加萧瑟和悲凉。
队伍沉默地行进着,只有沉重的脚步声、担架的吱呀声、以及小刘无意识的呜咽在空旷的通道内回荡,显得格外刺耳。通道两侧墙壁上光滑的合金板,模糊地映照出这支残破队伍的身影,如同从地狱归来的幽魂。
终于,他们回到了属于利刃连的营区。营区门口,留守的几名后勤和轻伤员早己闻讯赶来,当看到这支几乎被打残的队伍,尤其是担架上生死不明的王铁和明显精神失常的小刘时,所有人都惊呆了,脸上瞬间失去了血色。,d,a′w~e+n^x`u¨e~t_x¨t-.\c^o`m^
“连长!一排长他…”
一个留守的老兵冲上来,看着王铁的样子,声音哽咽。
“送重伤员!立刻!去基地医院!不惜一切代价!”
林远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,他看向抬着王铁的战士。
“快!”
几名留守的战士立刻接过担架,用最快的速度冲向医疗区方向。陈铭茫然地跟着走了几步,被一名医护兵小心地搀扶住。而小刘,则被两名强壮的战士小心但坚定地控制住,带往精神诊疗区域。他的挣扎和呜咽声在营区门口回荡,如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