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办法。
白色的车子静静地停靠在马路旁边,曾益民走到车窗边,俯身向里看了一眼,确定没错才拉开车门上了车。借着车外路灯的光线,曾益民看到高雅兰穿着一条好像暗黄色长袖直通裙,下面穿着黑色紧身裤。
曾益民看了她一眼问:“什么事不在办公室里说?”
高雅兰扭过头神态优雅却答非所问地说:“我们到江边去走走,你来之后还没看过江边的夜景吧?那里景色很美的,空气也好?”
曾益民楞了一下,感到一丝不正常,又说不出哪里有问题,又觉得自己有必要了解一下南江的夜晚,点了下头说:“行,你做向导吧。“
车子飞快的向前方行驶,高雅兰的心却突然紧张了起来:他就坐在自己身边,离得那么近,剑眉平舒,目不斜视,神色从容,俨然一个谦谦君子。
高雅兰甚至觉得自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墨香味,她不禁讶异,这就是传说中的书卷气吗?
“曾市长,我闻到你身上有股墨香气?”高雅兰把心里的疑问说了出来。
“哦,是墨汁的味道,在房间无事的时候,练练字,可能不小心沾到了。“曾益民解释道。
“难怪,我听江月说你不但字写的好,工笔画和水墨画也画的好,是吗?”
“练过,谈不上好。“他很谦虚的说。
“哪天让我见识一下。”高雅兰为自己找到了话题很高兴。
“没她说的那样,还是不必了吧,到时让你失望。“
“这也太谦虚了,我听她说,在大学你给她画了一幅工笔画,和真的一样,她留在了阳城的家里,没带过来,她说每看到那副画中的自己,就感到伤心。”
一句话戳痛了心灵的创口,曾益民神色黯然下来,抬手用拳头撑着下巴,臂肘搭在车窗舷边,眼睛看着窗外飞速倒逝的景色,没有说话。那在空气中飘散的伤感弥漫了整个车内的空间,高雅兰立即感受到了,眼睛的余光扫视了他一下,心里也莫名的感到这淡淡的忧伤。
空气有些凝滞,场面显得寂静,高雅兰按下自己这边车窗的按钮,一股带着湿气的夜风吹进窗内,她口中解释:“有点闷。”
曾益民歉意地笑了笑。
车子来到了江边的街道上,下了车,曾益民看见一条长长的堤坝在昏黄的灯光里向远方的黑暗延伸过去,无边无际,像一条沉睡的巨龙。临街这边是混凝土挡水墙,现在马上就是枯水期了,闸口都开放着,穿过闸口,就是江边,很是开阔,这里被规划的很是整齐,从江边上来是一级一级的台阶,然后是鹅卵石或水泥铺就的路面,路面与挡水墙之间还有很宽的草坪,沿江的路边都载上了树,人们喜欢沿着这江边漫步,欣赏江上三三两两游弋的船只和忽闪忽闪的航标灯,前面两三公里处是货运港口,那里的灯光闪耀,照亮了一片夜色中的天空。
一轮玉盘低悬,仿佛离江面很近很近,散发着那温顺且朦胧的月辉拂照着大江,空气冷清,醒人脑目,耳边只有哗哗的江水拍打堤岸的声响。
深秋的夜晚已经有些冷了,在江边休闲的人也少了许多。曾益民缓步走下台阶,临近大江,昂首看着这空旷的天地和那皎皎冷月,迎着徐徐吹来的江风,平静的面容下愁绪思飞,心潮波澜。
于是口中浅唱低吟:“对潇潇暮雨洒江天,一番洗清秋。渐霜风凄紧,关河冷落,残照当楼。是处红衰翠减,苒苒物华休。唯有长江水,无语东流。不忍登高临远,望故乡渺邈,归思难收。叹年来踪迹,何事苦难留?想佳人,妆楼颙望,误几回,天际识归舟。争知我,倚栏杆处,正恁凝愁”
一曲柳永的八声甘州对应着此时曾益民惆怅满怀的心绪,将这孤冷的身影与凄清的夜色融入一幅绝美的画卷,令人窒息。身后高雅兰站在台阶之上,看着这人、这景、这意境,思潮涌动,不觉两滴清泪,无声滑落。
如此许久,曾益民才转过身来,拾步走上台阶,站到高雅兰的身旁,目光真诚看着她说了一句:“多谢。“
高雅兰也是蕙质兰心之人,答道:“不必,只是挑起了你的心思,让你难过了”。
“没有,不知身边能有如此美景,今日得享,实为幸事,触景生情,对已经过去的事情偶尔想一想,也就罢了,又何必自伤心怀。“